条里是否有什么隐藏的字迹,耶拉也跟着凑了过来,帮她一起走。
翻了几页过后,两人勉强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中翻出了几句话。
“神存在,但神又不存在,没有人可以庇佑我们,我们的世界是一团血肉,有人在觊觎我们,想要吃掉我们。”
图灵费劲儿地把这句话读出来了,但读出来了也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扯到神这个概念上,异常调查局还研究神鬼之说吗?恍然间又记起之前那个让白矜父母发疯的幻境,所有东西化作了一滩骨骼血肉,还有人脸在向着他们指指点点。
他们说的是一个事情吗?
而除了血肉之外,当时白矜还借着父母的眼睛看到了……
“这两个词是……红月?”耶拉指着一团线条间的单词忽然出声,“这个红月,是红月教团的红月吗?”
“好像也只有这一种联想方向了。”图灵说。
“但红月教团已经被我们处理了。”拉亚诛怜回过神来,对两人说,“残留成员我也已经下令追杀,他们应该不会再造成大的混乱了。”
不不不,这根本不是混乱的问题,如果仅仅是一个红月教团,刻歇宁和拉亚诛明应该不至于接连崩溃发疯,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但这话图灵没有说出口,只是提醒两人道:“别忘了,尤利西斯还在外面,我们这一趟可是连这位主教大人的面都没见上,谁知道他在暗处搞什么东西?我们甚至连他们信仰的红月魔女克里斯蒂娜是个什么人都不清楚。”
图灵曾试图上网查找和克里斯蒂娜有关的信息,结果所有网页无一例外显示“很抱歉,我们暂不支持搜索相关内容”,有些网站甚至会直接跳到异常调查局的反邪|教宣传网页,根本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看着拉亚诛怜和耶拉的表情,图灵估计她们也不知道相关信息。
所以异常调查局和红月教团的关系不是封杀和被封杀那么简单?而是有更深层的联系在?
但尤利西斯肯定是个该死的神经病没跑!
“算了,我们先往下翻吧。”耶拉提议道,“后面好像还有字,要不我们先看看这本日记里还说了什么?”
这个建议获得了图灵和拉亚诛怜的认可,于是三人重新聚集在桌子前面,继续观看接下来的内容。
七月六日:
我敲响了陆东隅的房门,他还住在我的对面。
我问他有没有看过视频里的东西。
他说他没看过,但他能大概猜到一点。
我说他永远不可能猜到。
陆东隅见我收拾好了行礼,问我是要回家了吗。我说是。这一趟纳克斯教皇国之旅颠覆了我太多认知,我要回去照顾我的女儿,然后要带着她一辈子留在拉亚。
白狼神会保护我们,拉亚就是最安全的。
当然,后面的内容我没有和他说。时至今日,我想我明白为什么之前异常调查局不愿意给我看完整的视频内容了,我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但陆东隅说,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的老婆就算是白死了。
我停下来问他什么意思。
陆东隅反问我,是否知道一种叫雷加鲁克卡牌的东西,还说只有这个东西才能保障所有人乃至整个塞尔蓝斯的安全。
我知道。
那个视频里有和雷加鲁克卡牌相关的内容。
但我不想管。
我只想带着我的女儿安度余生。
但陆东隅毕竟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客套了几句,随后离开。
……
七月九日:
雷加鲁克卡牌,雷加鲁克卡牌居然真的出现了!还就在我的女儿身上!!!什么持卡者,什么人物卡牌!!!这些该死的危险能不能离我的女儿远一点!!!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事找上门来!!!去死吧,都去死吧,你们夺走了我的老婆,现在还想威胁我的女儿,去死吧!!!
七月十日: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我们置身其中,即便看见了未来的轨迹,也只是一群被随意操纵的可怜虫。
我有陆东隅的联系方式,所以我去找了他,问是否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助他的。他说有,并表示想要借拉亚的血肉高庭一用。
我隐隐感觉,他好像知道的比我更多。
算了,帮他吧。
说不准我会获得让我女儿平安活下去的线索。
……
九月二十三日:
今天培育的那个胚胎也出现了畸形变异。
我已经能很熟练的把那些化学药品注入到她们的血管中,再将她们做成一个个不会说话的标本。
我感觉我在不停杀人。
陆东隅安慰我,说我们正在培育的这个胚胎长成以后能做很多我们做不到的事,未来她或许会遇见我的女儿,然后给她提供一些帮助。
我只能相信。
……
(空白日期):
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外面是几年几月了,也不想去记。
我感觉我好累啊。
之前在纳克斯教皇国听到的音频这几天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我听到了好多人在说话,我感觉建筑在逐渐变成淋漓的血肉。陆东隅对我使用了辰星序列的黑盒,但完全没有作用,无论怎么努力,这些东西都无法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想管了。
只是……
刻歇宁,我好想你。
闭上眼睛,我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在纳克斯教皇国看到的一张油画。
暗色的画面里,一群人正坐在一艘肮脏的木船上,他们在船上吃喝玩乐、勾心斗角,平静宛若凝固的河水涂抹在船的周围,看上去像是一片另类的陆地。
陆东隅说,这副画画的是愚人船。在几百年前,那里的人们会把患有精神病的疯子驱逐到船上。疯子们乘着船,在城镇之间来回漂泊,想要上岸,却只能获得被驱逐的下场。
想起那幅画的内容,我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