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最后一天，闻夜带叶慈去了B大。
门口值守的保安大爷原是不让外人进去的，闻夜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保安大爷看一眼等在路边的叶慈，慈祥地点了点头。
叶慈立刻立正站好，回以点头微笑。
大爷回头跟闻夜说了句什么，闻夜便招手让叶慈过来登记身份信息。
叶慈规矩地填好信息，放下笔。
大爷赞赏她：“人长得好，字也漂亮。”
叶慈腼腆笑笑，“谢谢。”
大爷又说闻夜：“你哥就不行了，人长得不错，字真是不敢恭维。”
叶慈好奇看一眼他那张表上龙飞凤舞的字体，确实……差强人意。
她抿着唇忍笑。
闻夜不以为意地直起身，唇边一点弧度，眸光轻狂：“要不怎么她能来这儿上大学呢。”
叶慈为他这话中不易察觉的得意生出了点骄傲的心态。
她笑起来，觉得天边暖洋洋的太阳和闻夜今天的形象太符合了。
正值春节，偌大的学府像另一个空旷的世界。
知行楼、图书馆、体育馆、足球场，西门甚至还有个游泳馆。
这里俨然是另一个小小社会，衣食住行，生活起居，包括工作，都能在这儿找到。
见叶慈盯着小会议厅外张贴的各种寒假兼职信息看，闻夜揪着她的后领拎到身边，“你是来这儿上课，不是来这儿当打工妹。”
叶慈急急解释：“我打听过的，上了大学后应该会有一些课余时间可以勤工俭学，我想提前了解一些，这样进了学校后我才不会浪费时间，也能给妈妈省些钱。”
“你倒挺会安排。”闻夜哼笑：“不过你还不确定能不能考进B大。”
叶慈一顿。
她元调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前十掉到班级中游，等于从985一下落到二本。
闻夜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个公告栏，跟着闻夜去了操场。
操场很大，规格应该和附中一样，但叶慈就是觉得这里更大。
两人在操场上散步，太阳暖暖地洒下来，消去了冬日的严寒，多了份久违的温暖。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心情舒畅，心胸开阔，连头脑都跟着一起放空了。
闻夜问她：“喜欢这儿么。”
叶慈想也不想地点头：“喜欢。”
这里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大而广阔，处处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叶慈从未将自由当做自己的必需品，但现阶段能够放空的自由对她来说难能可贵。
闻夜走在她身边，也眯起眼享受这难得阳光：“喜欢就行。喜欢了就能记住，记住你今天看到的场景，将来就会努力成为这场景里的组成部分。哪怕只是个背影。”
他停下脚步，垂眼看她，忽而变得郑重，“将来你的学费，你的生活费，由我来出。”
叶慈跟着停下，诧异地望上去，“……什么？”
闻夜淡声说：“你可以将这当做一种补偿。”
叶慈眸光闪了闪，“补偿什么？”
闻夜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很深，“你妈妈的事，无论我反对还是默认，我承认都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不用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只需要接受我的补偿。”
他突然这样说，叶慈一头雾水，秦继伟和方丽华之间关他什么事呢？“你为什么这么说，闻……哥，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没有对我说什么，这是我个人对你做出的承诺。”叶慈素面朝天，仍然青春无敌，她眼里有光，还有未来，这就很足够了。
他没想过抹杀掉这些，更没想过让她也尝尝自己当初的后悔。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会影响你到这个地步。”
迎着风，闻夜轻轻拨开扫过她眼前的发丝，像要为她的未来扫清障碍。
他沉缓而笃定地告诉她：“叶慈，你还有选择。”
-
叶慈，你还有选择。
这是闻夜在B市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心中隐约有些预感。
她还有选择。
那他呢。
他已经没得选了吗？
这念头一起，叶慈对他的过去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她一刻都等不了。
她要知道他的一切。
方丽华还在住院，秦继伟是不会跟她说这些的。
叶慈想来想去，只剩一个人可以解答她的疑问。
回到沁原市后的第一件事，叶慈向周蓓蓓要了蒋梦莹的微信。
这天是初三。
蒋梦莹在初四的凌晨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叶慈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她很快提出见面再说。
两人约好下午四点在商业街的咖啡厅碰面。
到了下午，是叶慈先到。
点好了两杯咖啡后，精心打扮过的蒋梦莹才姗姗来迟。
长卷发，过膝靴，亮晶晶的眼影和充满花香调的香水，让她无论从视觉还是嗅觉，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记忆里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蒋梦莹就一直是这副妆容精致、打扮时髦的样子。
与她一对比，叶慈身上穿的顶多算是朴素而已。
蒋梦莹一坐下，便将logo明显的名牌包放在桌上，骄傲地扬起下巴，用一种冷漠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比起许姣，倒是蒋梦莹时常给叶慈一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而她之所以盛气，无非是因为她认识闻夜的时间比其他人都久。
即便叶慈已经做好了今天会被她嗤笑的准备，这会儿还是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勉力对她笑了笑，“梦莹。”
从上次闻夜当着面将叶慈塞进副驾驶开始，蒋梦莹已经不在叶慈面前假装友善了，她开门见山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她直接尖锐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