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味道。
金倚川的车速慢下来，两辆车缓缓并行，直至并排停下，车身之间距离不足半米。
闻夜就在旁边。
叶慈不由地向后贴住靠背，试图将自己藏在门框背后，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地飘向窗外。
八年过去，闻夜那张脸仍然魅力无边。叶慈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只要看着他，叶慈就觉得心跳好快。尤其，他侧着脸，眼睛微微斜向她，浅茶色的眼瞳映着天光，变得更加耀眼。
叶慈都有点害怕，害怕如果被这样的人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会不会觉得羞耻？
她这样平凡的人，就连多看两眼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看见金倚川的车，闻夜将车窗完全降下，微眯的眼眸扫过来，副驾驶里缩着肩膀的人碰到他的视线，触电般移开了眼睛。
她还是素着脸，低着头，明显的不自信。
闻夜目光不动，抬手吸了口烟，薄薄的白雾升起，隔着车玻璃，叶慈又看了他一眼。
这次虽然也是偷偷地，但比刚才大方多了。
她是不是以为他这会儿看不见她？
呵。
他夹着烟的手伸过去，食指虚空往下点了点。
这是在...示意她吗？
叶慈还怔愣着，金倚川将车窗降下，探过身来热情地同他打着招呼：“嗨，又见面啦！蓓蓓他们呢？”
他这个姿势和叶慈离得很近。
叶慈浑然不觉。
闻夜看一眼她出神的表情，嘴一撇，侧了侧脸向后示意：“等你们呢。”
金倚川回头，果然见后面那辆红色的保时捷里，周蓓蓓正贴在前窗上朝他们招手。
金倚川也对她挥了挥手打招呼，跟着回过头来对闻夜说：“人都到齐了，那你们一会儿跟着我车走就行。”
闻夜散漫勾唇：“行。”
金倚川正要将车窗升起来，突然听见他叫叶慈。
“小叶妹妹。”
金倚川停住动作，看见副驾驶上的叶慈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投向窗外。
思绪被谁点燃，脑袋里开始微微发烫。
闻夜的笑眼近在咫尺。
叶慈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狐狸一样眯着眼盯着她，磁性的声线又沉又缓，拖着暧昧不清的腔调：“要不要上我车来，评价评价我的车技有没有退步？”
叶慈心口咯噔一下，羞怯的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满她整张脸，她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保持镇静。
他这是、这是在邀请她吗？
一时间脑海中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我..我还是跟倚川……”
叶慈话没说完，金倚川在旁边道：“我觉着不用了吧，一会儿就到了。要考验车技的话，一会儿到地方可以玩卡丁车。咱俩赛几圈？”
闻夜完全没将金倚川放在眼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慈。
叶慈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溺进他的眼睛，她僵硬地垂下眼睫，转眼对金倚川道：“比赛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好啊。”
再度被人打断。
叶慈有些意外地回眸看向闻夜，他答应了？他怎么会答应呢？
他不是不喜欢和人比较吗？
闻夜将烟咬在唇间，漫不经心地抬眼，淡声道：“输了倒立蛙跳。”
倒立怎么蛙跳？！
叶慈见他神色不像开玩笑，刚想说出来玩，可以不用这么认真，身边的金倚川竟也一口答应了。
“行。”金倚川天生是个笑模样，这会儿也没变脸色，好像还觉得挺好玩。
叶慈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就要开始比赛了，但还不等她问出口，车窗就被升起来了。
金倚川的声音从缝隙里漏出去：“那我们先走啦！”
看着叶慈错愕的表情从眼前消失，闻夜眸色渐深。
车载电话里，宋泽放肆的狂笑传出来。
“神他妈倒立蛙跳！玩还是你会玩啊！”
闻夜嫌他太吵，不耐地切断了蓝牙，他的声音竟然还能穿透手机。
“我也要玩！”
闻夜抽完烟，车窗升起来，车内冷气吹过他的手。
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扔到一边，引擎嗡鸣一声，他哼笑：“谁不玩谁孙子。”
保时捷内，见面前的玛莎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驶上了高速，宋泽也兴奋地加足马力：“芜湖！看热闹去咯！”
周蓓蓓亢奋大喊：“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好想看他们打起来！我还没亲眼见过闻夜打架呢，哈哈哈，叶慈真棒！”
……
奔驰里，叶慈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