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程溯低头,眼神正对上偷偷看着他的季霜的视线。
偷看被发现季霜有些尴尬,可她又不好直接撤回视线。
她只能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僵硬道:“没什么。”
她这话是刻意压着嗓子说的,怕被他听出什么不对劲。
恰时一阵清风拂过,程溯的衣角被掀开,暗藏在里面的一道疤痕落入季霜眼底。
疤痕的颜色很深,看上去已经存在很久。
对上先前的情景,或许他已经被那些人欺压了很久。
季霜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她垂下眼不忍再看。
伸出手,扯下被掀开的衣角,才抬眼对他说:“以后要是再被欺负你就告老师,别藏着掖着,这样对你没好处。如果告老师也没用那你就报警,也别因为这种事害怕,该害怕的是他们,是他们欺负你在先,他们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后果。”
多少人因为面对欺凌而害怕不敢说出口,才会导致那些欺凌者越来越放肆,欺压越来越严重。
只有说出来了,别人才知道,才会获得帮助。
季霜说的认真,表情也格外严肃,拉住他衣角的手隐隐在颤抖。
程溯轻微怔住,随即似是被她这副认真的神情逗笑了般,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霜一愣,不太懂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对上他这副笑容她的心底有些难受。
他明明可以露出这般美好的笑容,却因为那些人的存在被摧残的伤痕累累。
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着,等待一个人向他伸出手吧。
“好。”程溯这声说的很轻,甚至听起来有点温柔。
季霜挠了挠耳边,“行,那我就先走了。马上要上课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等一下!”程溯叫住她。
“嗯?”季霜回头,“还有事?”
程溯说:“名字……你的名字。”
他这话说的有些急促,不过季霜没想多少,她回:
“季霜。”
季霜没等对方回复的时间,说完这句话她转头跑了。
程溯站在树荫下,顶上的树叶碰撞发出沙沙声响。直到季霜身影消失不见,他忽然想起还有一群傻子在里面找人。
程溯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那群傻子发了个信息。
.:别找了。
紧接着就传来一群问号。
陶罐:怎么回事?
陶罐就是之前趁程溯睡觉破口大骂的那个人。
.:人早跑了,赶紧出来。
陶罐:不是这个。
陶宇佐心里发慌,这人刚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这些?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刚冒出个头,手机震动了一下,对面发来信息。
他不敢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机当场摔碎当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他不行。
他没钱再买新手机。
旁边戴眼镜的叫蒋毅华,他见陶宇佐不敢看消息,好心帮他念出来:“你说哪个,不就你想的那个?”
不得不说这语气学的还挺有那种感觉,吓得旁边的陶宇佐身子一抖,手机掉在地上,上边的一角被摔出裂纹。
蒋毅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顺便好心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一旁的江石更是直接道出“保重”的话。
不过这也不能怪陶宇佐会趁程溯睡着时骂他,发泄情绪。
这事程溯少说也占了一半原因。
本来大家约好第一节课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结果到了以后没见着程溯人,反而因为不知道是哪个狗崽子举报把老张引过来,害得他们几个逃课被发现抓到办公室听人家唠叨一个多小时。
关键这还没完,事后还要追加一千字检讨和周一升国旗通报批评。
因为这个原因,心里冒着火没处发又得知程溯去了旧校区紧赶慢赶跑过去,就看见人正躺在阴凉处睡得舒服。
脾气不太好的陶宇佐见状,当即受不了,对着睡着的程溯就是一套嘴炮输出,能想到的脏话几乎都说了个遍。
反正最后结果就现在这样,人家压根没睡着还跟着扔水瓶的那个人跑了。
而他们几个跟个傻子似的在这个教学楼里到处翻找。
这时,那边程溯打过来电话。这电话不是群发,是打给陶宇佐一人。
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陶宇佐抖抖嗖嗖地拿起裂屏手机,手机屏幕上有两个按键,一个红的一个绿的。
他下意识就想去按那个红色按键,结果手一滑亦或者说是内心深处对程溯的恐惧让他不敢不接,总而言之他最后还是点了接听。
“快点出来。”
接听键按了还不到一秒,电话另一头就传来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不冷不淡没什么情绪,可在陶宇佐听来就像架在脖子上的镰刀,冰冷刺骨。
陶宇佐不敢不听话,扔下后面两人一溜烟往外跑。
瞧见外面等他们的程溯,他直接一个滑跪在他面前。
当时骂的有多狠,现在跪的有多快。
“嗤——”程溯斜倚在树上,脸上的表情全然没了先前对待季霜时的乖巧和温柔,“怎么不见你刚才那么硬气了。”
陶宇佐颤颤巍巍地回嘴:“这不是不知道你没睡着吗。”
赶过来的两人听见这话纷纷为陶宇佐的智商感到无奈。
他搁这儿往人家石头上撞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程溯脸色不太好,他扯了扯嘴角表情笑的僵硬。
“行啊,看你没骂够要不我再睡会,”程溯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回我保证不装,让你骂个够。”
后半句程溯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陶宇佐也意识到他刚刚说那句话的问题,立即抬头陪笑:“不是,我哪能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