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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2 / 2)

也没有动静。

只是嘉柔万万想不到他在这儿等着自己。

苏星寒好像还怕她不够难受,又添了一句,问:是要等你成婚吗?

他的话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容易就暴露了他在生气。可他生什么气,嘉柔想,派他去贵州的是哥哥,监察使也是哥哥直接任命的,这难道不是好差事?为什么不愿意,就算不愿意,自己该找哥哥说去。怎么又提起成婚的事情。

有时候她很恨他像个小孩子。好好的话,他总能准确的找到最气人的几句。

见嘉柔没说话,苏星寒更笃定她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儿不好意思,好一阵抢白:媺柔抢了王迈,陛下只等更好的人来。上个月,北郡王爷的朝贺使不是来了吗。

这下他言语里的讽刺更明显了:他们送了人来,陛下嫁个人过去,才是永以为好

永以为好!永以为好!

苏星寒!气人的话自己不会说吗?她停下脚步,也想学他的样子,伤他的心,可看见他惨白的一张脸,委屈的眼神,却什么气都没有了,只剩无奈。

回去吧,我走累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远离自己而去,再不会像以前一样折返过来了。苏星寒心底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有这样无根无据的念头,仿佛总要在世间找出各种各样的证明,证明阻碍明确真实的存在在自己和嘉柔之间。

回到宫里,苏星寒又不说要走,只与嘉柔隔着桌椅坐着,一言不发。侍书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斗气,便只留下自己和另一个宫人伺候。

外面的天,倒是说变就变,她们回宫后不久,天边黑沉沉的云压过来。嘉柔靠在窗边,心头与天色无异。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星寒,想起他如何对自己好,想他的坚持,想他的周旋,想他如何被哥哥利用,转而又觉得奇怪,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内外盛赞,怎么就那么会惹自己生气。

他坐在那里,以他乐安郡公,禁军右左领的身份,谁想得到他心中的不痛快。

他还有不痛快,仿佛全天下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特别是她。苏星寒想。

“我要走了”

(走就走吧,这是我宫里,哪里凭你这样趾高气昂的)她一言不发,不看他一眼,侧着身子看着外头。实际上目光被纱窗都模糊掉了。

他原本想一走了之,走出了几步,又忍不住折返,对嘉柔吼到:你别老坐在风口上,冬日里气喘又要发作了。

她转过头来,还没开口,就听见侍书的声音“外头雨大着呢!陛下今夜和皇后娘娘歇在杏林寺,明日雨停了再回宫。郡公也晚些,等雨小了再走吧”

侍书留自己,自己就要留吗?外头雨大,不是有伞吗?

我要回去了。

你就要走了吗?

屋里点起了蜡烛,照的地上桌上亮堂堂的,跟外面的昏天黑地隔开两个世界。侍女端上了热茶羹,喝的他脸微烫。她瞧着他,半张脸藏在海棠花背后,心里又觉得他什么地方都很好,好的几乎不像这世上该有的东西。

他上半身伏倒在桌上,头歪着枕在手臂上,抬起另一只手,不停的拨弄一朵半开的海棠花。其间停下看了她一眼,问到“小川,你会嫁去北郡吗?”

嘉柔没有说话,也学他样子半个身子伏在桌上。双手交叠,下巴枕在上头。

四周岑寂,听得见外头雨哗啦啦的倾盆落下,由她们二人浅浅的呼吸声圈起来的世界是那么单薄、脆弱、不堪一击。

“如若陛下逼你就范呢?”

如果,哥哥逼自己该怎么办呢?她没有想过。

苏星寒不敢看她,目光只随着自己拨弄海棠花的手“这些年你身子熬坏了,该小心调养着。北方寒地不适合养病。”

她点点头。

她听人说话时一言不发,呆呆的样子,常常让人怀疑她是否听得明白别人在说什么。可惜自己是不能说的更多了。

“可到底,咱们都大了,你也要嫁人的”

“也可以不嫁的。若哥哥逼我,我就出家做姑子。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她垂着头说,半张脸在闪烁的烛光中闪耀。她睫毛弯弯,微颤着,说“总之,你放心,我不嫁就是了。”

她神情中一种全然的理解和包容,让苏星寒明白,她从来都是知道的,自己于人前要说的和不能说的所有话,她都懂!那么多事情,她竟然都懂!在这样的眼神里,苏星寒感到自己在超然众生之上,达到神的高度。

苏星寒小心翼翼的朝嘉柔伸出手去,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静静的在海棠花下。

雨渐渐小了,侍书送苏星寒出来,在廊下替他撑伞。事情很难,侍书都看在眼底,皇家亲情,同个屋檐下的主子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她苦口婆心说“郡公若有心,便往陛下跟前求一求吧,或许能成”

送海棠花的事情过去半个月后,她忽又听见苏青寒的消息,说他御前言语冲撞,被哥哥罚了半年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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