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凶。”
伏城咂咂嘴，把瓜子倒回桌上，自己磕得更香了。
这个点老师们正上课，办公室里没人，就他俩。本来应该挺安静的，如果边上没有个碎嘴子一直在说话的话。
“哎，你能跟我说说因为啥吗？我还挺好奇的。”
他一把磕完，皮丢垃圾桶里，坐回来接着磕下一把：“那傻缺也招惹你了？”
卿欢没说话。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道：“你还挺聪明，知道不能把人弄骨折，特地挑了个差不多高的台阶把人往下推。”
卿欢眼睛一直看着地，听了这话，才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别瞪了，夸你呢。”
伏城好笑地跟她对视。
卿欢抿了下唇，接下来无论伏城再说什么，她都别开眼不看他了。
就这么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到张恒领着卿欢她爸过来。
两人看来是已经在来的路上把这事儿聊差不多了，过来以后都没再多问。
确实也没啥可聊的，因为卿欢压根就没打算跟人解释。
张恒个当班主任的，学校混了这么多年，谁家啥样都知根知底的。知道卿欢她爸是个国企的领导干部，去接人的时候还想着万事都含蓄点说，维护一下人领导的颜面。哪知卿欢她爹相当好说话，一路客客气气的，问清楚事儿，直接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具体要掏多少让男方那边直接管自己报销。
张恒松一口气，觉得这大概是个相当理性的家长，交代了几句让他别老骂孩子，有话好好说这类的话，又让卿欢回教室拿了书包，就让卿欢她爸把人领回去了。
左右那男生没摔伤骨头，再加上身子壮，养两天也就好了。按理说，这事儿到此为止就可以翻篇。哪知父女俩刚一前一后出了门，还没五分钟，外面就传出了一阵争吵声。
有什么东西砸了一地。
张恒震惊地回头看过去，放下水杯就往门口冲。
伏城跟着张恒一块儿跑出去，刚打开门，看清屋外的场景后，两人全愣了。
走廊上站着俩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
在他们中间，前两天考完的各种卷子都被撕成了一地碎纸屑，卿欢的笔袋，书本撒了一地，书包被甩得老远。
父女俩都没说话，周围一片死寂。
伏城看了眼卿欢，见她蹲在一片狼藉中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吞吞伸手把丢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
她捡一本，她爸扔一本。她爸扔一本，她捡一本。
到最后她爸彻底火了，夺过她手里的语文课本直接给她把书撕了，撕成两半的书扔她身上，差点没砸着她的脸：“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因为什么？”
卿欢依旧不说话，只是仰起脸来，神情很冷漠地看着他。
像是被她这种眼神给激怒了，她爸一脚踹开挡路的笔和本子，朝着她屁股就是一脚，她没站住，脑袋磕在了地上。
就在她爸要补第二脚的时候，张恒和伏城全冲过来了。
一个扯住她爹，一个挡卿欢前面。
“这是要干什么！”张恒制住怒火中烧的男人，忙不迭劝：“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她算什么孩子，她都多大了！？”
卿欢她爸胳膊被张恒扯着，眼睛还盯着卿欢：“我送你来上学，你就学了些这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回馈给我是吧？本来就活得窝囊，现在连个人样都没了。撒谎，打架，那明天呢，你是不是就打算提着刀上大街上砍.人了？还推人下楼梯？你想的还挺好，万一把人摔出毛病来你拿什么还，拿命还？”
卿欢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吭声了，听到这句才出了声：“拿命还就拿命还，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
“不许说气话，”张恒皱起眉看着她，叹息道：“你爸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给往回找补找补，哪知被找补那人压根不领情，拼命火上浇油。
“确实，”卿欢她爸颔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很讥讽地笑了：“贱命一条，还没只狗值钱。”
这话说的实在太难听了。
张恒愣那儿了，就连伏城都忍不住皱起眉回头看了卿欢她爸一眼。
卿欢眼睛看着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会儿却笑了。
她尾椎骨的地方被人踹得生疼，脑袋也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但疼的地方多了，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她避开伏城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撑着地慢慢站起来，抬眼看向那个一直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很寡淡地扯了下嘴角：“狗的命确实比我值钱。”
“所以我不是来还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