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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2 / 3)

一口鲜血。

弄脏了。

我盯着他血污的衣襟和洁白脖颈,怔怔地想。但下一秒,大量陌生的情绪汹涌袭来,剥夺我的思考,仿佛呼吸都不再属于自己。

“姐姐?!”凪用手贴紧我额头,“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允许别人进来?快封闭内心,你不是很擅长吗,你经常这样拒绝我!”

凪,他在说什么呢——我擅长封闭内心,还经常拒绝他——我怎么不知道呢,所以是他想偷看我的想法,经常这么做,又发现我戒心其实很高吧。

想笑,却仍是止不住喘息,一边咳出像是带有粘膜组织的血沫。

再被黑线纠缠下去,我会崩溃的,涌入大脑的别人的记忆和感情,已经在反噬我的□□。勉强抬起手,我开始啃咬残留的黑线。太过心急,如同濒死前的挣扎,一度咬到伤口,但痛觉已经麻木,连凪和伊芙的呼喊都渐渐听不见。

恍惚中,我又看见一个人的死亡。在地下河的岸边,他被他自己用铁锤砸破脑袋。

自己杀掉自己……?

一闪而过的画面。胸口带血的铭牌,拉底安语,道森。

道森?

我怔然,也快竭力,咬断最后数根黑线,也对丧尸们发出最后命令,最后的垂死反击。

这样一来,我的尝试,我的豪赌,甚至是我的野心,一切都实现了。

“走吧……”

我发出欣慰的笑声,余光中看见凪和伊芙的身影,模模糊糊,很快化作一片黑暗。我猝然昏厥,像死去一般。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沉睡,像漂浮在一片温暖静谧的海水里。尚醒着的微薄意识说,这是久违的安稳深睡。

两年,来王都两年后,终于可以拥抱这般踏实得令我感动落泪的睡眠。我随海水缓缓起伏,久久不愿睁开眼睛。

但某一刻起,海底一直有呼唤传来,从身后拥抱而来的双手,无比怜爱地抚摸我。有人用温柔的声音催促,让我快醒过来。

一定要离开吗?

我问。

双手和声音的主人只继续抚摸,继续催促。

好吧,好吧。我对海底的世界产生一种好奇,想着自己终究不属于梦境,我翻过身,手朝水下伸去。然后我自然坠落,缓缓下沉。

渐昏暗的海水,包裹奇怪光影的泡沫不断上升,我看到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影,那双手和声音还在引导,我穿行在泡沫围成的迷宫,像一只蝴蝶飞过玫瑰花丛。

在尽头处睁开眼睛,我恍惚看见另一簇花丛,被夕阳的光辉满怀爱意笼罩,玫红色镀上金光。这时有钟声敲响,像一串赞美诗,所有光影都唱起歌,摇曳起来。

美丽的花簇也摇曳,凑近我,露出一张写满惊喜的脸。

“千切……”

我认出来。感受他的靠近,把头轻轻垂下,和我面颊贴着面颊。他的肌肤柔软,带着宜人的温暖。呼唤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和每个钟点都像音符一样在我身体里回响。

“我还活着吗?”我问。

“嗯,这里是漫城医务处,你睡了三天三夜。”千切说,继续用面颊摩挲我,仿佛在反复确认我的存在。

他性格要强,比同龄人早熟得多,遇到困难常常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几乎见不到他示弱或撒娇的时候。

一边惊讶于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也为判若两人的童年玩伴感到新奇。“千切,你压到我了。”

“啊,抱歉,但都怪你让我担心死了。”

他停止亲昵,坐回床边的椅子,一并捡起不知何时掉地上的书。我想他一直在守着我,看书打发时间。

“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把头发自然挽到耳后,他带着天生的轻巧和清秀问道。这一幕我看得有些怔愣,好像重新认识他,以为看见了火焰色的仙女。

“我问你话呢。”他弹我额头。

我急忙回神,点点头。嗓子确实很干,我想我现在说话声音也很难听。随着他站起走到房间另一侧,我这时才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凪。他和千切一左一右的位置,让刚才一直注视后者的我,没有及时发现。

居然没有被吵醒。我盯着凪被夕阳光照得格外光泽蓬松的浅白头发,突然想伸手揪一下。

但手抬不起来,完全不行。接着,我诧异地发现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除了还能眨眼,说话,其他都办不到。

“别勉强了,你现在需要静养。”千切端一杯温水走过来,扶起我,在我身后垫上枕头。

我急切盯着他,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千切坐下后,却垂眸看向水杯很久不回答。越发浓郁的黄昏颜色,天空变成绛紫色。他背光静坐,像一尊塑像般缄默。

又过了一阵,他转眼瞄着凪,“这家伙……”千切声音里掺杂说不出的暗沉,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凪他一结束训练就来看你,这三天都是这样。好像你会趁人不注意时消失不见。”

他说着,喝下一口水,含在嘴里。然后就这样凑近,贴住我唇瓣。

仿佛已经沸腾的水分,饱含炽热的情绪。他闯进来,泛滥一样在我口腔里冲撞。我被迫把嘴张得更大,用力咽下去。

喉咙,食道,身体内部像被点燃,一瞬间感受到近乎愤怒的热量,如同他还在搅动的姿态,碾压过我口腔,这般不可抵抗的强势。

“哈……哈,啊……千切……”

我发出微弱呼声,焦切地想他停下来,至少慢一点。

“闭嘴。”

他倏地松口,一声低沉的警告后又含着一口水吻过来。

体内流淌异于常人的血脉,火精灵的力量令千切轻易燃烧,一并点燃他想要毁灭的一切。这样直截了当,要把我吞噬一般。

来不及咽下,更多水漏出来,沿着下巴滴落。床单被濡湿出一团深色痕迹。

“自从把你送走,我一直为这个决定而后悔,我不该把你交给凪。”千切停下暴动,牙齿和舌头又仍抵着我的嘴唇。他直截了当地开了口,异常不满,几乎咬牙切齿,“你被带回来的时候,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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