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失控,下手没有分寸闯出祸来。
“你来得正好。”我咬牙坐起,说出玲王刚出现时我最先对他说的话,“你不是想找凪吗,我和你一起去。”
摇摇晃晃,但还是站了起来,一边迈出像丧尸般的脚步。我对玲王透露,凪和千切此刻最有可能在干什么。
“我知道的,他俩这三天里没有一刻合得来,一直想找机会打架。我盯着的。”玲王把手抬起又放下,用气愤的眼神看我,“你就不能回去休息吗,你这像什么话?”
“不要。”绝对不要回病房,不要回到原点。
“啊,真是!是嫌我身边任性的家伙还不够多吗?”玲王用力挠乱头发,又敷衍地用发圈扎起,“你知道他们在哪边?”
他这么问,说明是对我妥协了。我得意地想,但诚实地摇头,“他们两个人不想被打搅,丁点儿破绽都肯不留下,已经出城了也说不定。”
“凪就算了,反正他散漫惯了。怎么连千切也——嘁!”玲王愤愤抱怨。
“把人找到后,你去教训凪。千切是我发小,所以我去收拾他。就这么说好了。”我态度强硬,非常理解玲王此刻的心情。
玲王看向我,渐渐冷静的表情又变得复杂。他背过身,半蹲着,“上来,我背你。”
我照做,手臂搭在他肩上,又想让沾有泥土和血渍的绷带尽可能远离。但他只要一低头,一转眼就能看见。这一刻,他身体短暂地停滞,愣了一下。
“你被凪带回的时候,我看见了。”玲王声音很低,辨不出情绪,“你真的……你很顽强。”
意思是我当时的状态实在是凄惨,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不过尝试操控一群丧尸而已。我不满地想,要是因此死掉也太窝囊了。
“我来之前去办公楼看过,克里斯没离开,说明千切和凪还没在漫城内部搞出什么动静,可能偷偷溜出去了。”玲王背起我,轻声而迅速地离开医务处。
我一边回应,和他相互交换意见。但即便他步伐足够轻巧稳健,我仍被颠得难受,好不容易修复的内伤又有崩裂的迹象,我感觉喉咙里又有血腥味漫上来。
“刚才我对你态度不好。我得道歉,是我冲动了。”玲王一边说,头略微垂下。无意识的行为,他忘了我被他背在身后,而不是站在身前,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凪着想。一个前途无量的战士把剑放下,把时间浪费在后勤建设上面,转型为队伍提供支援,这实在令人遗憾。”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玲王声音里有一丝错愕,还有点委屈,“战争本身是十分复杂的社会活动,指挥和士卒只是决定成败的一部分。所以我没有瞧不起后方人员,完全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凪的转型,仿佛无视他的才能,在他还能前进的时候硬让他后退,束缚他的成长?”
“……”玲王沉默一阵,点头,“是的。原来你知道啊。”
“知道啊,因为这也是我正在面临的情况。”
“怎么解释?”
“祝愈师可以杀人,白鹿也可以不是仁兽。我和凪创造出的‘阵地’,既是同伴的庇护所,也可以是敌人的乱葬岗啊。”
“……什么是‘阵地’?”
“见到凪后,让他亲自给你解释吧,虽然他可能闹脾气,不想马上回答。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就来找我吧,我会告诉你,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我的答复令玲王欲言又止,他似乎感到诧异,又带着些不安。好一会儿后,他说:“你之前说,因为千切是你的发小,所以你要收拾他的时候,你的眼神……你好像不止想嘴上说几句,可能还要动手。你眼神里有杀气。”
“我有那么可怕吗?”
“起码不像一个祝愈师。”
“哈哈,这不挺好的吗。如果可以,我愿意舍弃祝愈师的身份,用这个力量换取别的力量,更为激烈、更为残暴,更为简单直接的力量,哪怕是诅咒也无所谓。”
“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的。不知道我这么理解对不对,你不喜欢待在别人身后,或者说被人保护,对吗?”
“基本是对的,但要分情况。”我回答玲王,一边用力把再次漫上来的血水咽回去,“如果我、咳咳,咳……!”差点没憋住,我紧忙闭嘴,接着一阵咳嗽。
玲王停下脚步,转过头怀疑地打量我。
“没事,被呛到了而已。”我撒谎,盯着他月牙一样洁白无暇的侧脸,“如果为了胜利需要我留在后方,我会服从,愿意这么做。但如果这个判断不正确,感觉领导层的指挥能力太差,我会考虑出走,投奔我认为合适的指挥官。”
玲王眼神惊愕,一时沉默以对。
“……克里斯那边,你和他聊过吗,关于你这样见机行事,上下限都极高的团队意识?”
“还没聊到这种程度。但既然是他主动找我,邀请我加入漫城。我想他事先对我的性格脾气已经有过了解,多少明白我这个人有些野性难驯吧。”
“至少不像祝愈师,突然感觉你比蒂塔妮娅还难对付。”
“蒂塔妮娅?”
“千切的坐骑,非常优秀的战马。是匹雌驹,才两岁,但早就是远近闻名的暴徒。不提被踹伤的饲养员,被她踢死的公马都有好几匹了。直接抬起后脚,一下子就把脑门蹬出凹洞,眼珠子、脑浆都爆出来来,很恐怖。都不知道千切这么做到和她友好相处的。”
“千切他啊……”我不自觉回忆从前,四个人漫山遍野疯跑和狩猎的日子,那样开心又无忧无虑。摇摇头,我品尝嘴里越发浓郁的铁锈,一边望着月光下莽莽苍苍的树林,“我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但只要各方面都合得来,就算对方是魔鬼,两个人也可以成为朋友吧。”
“嘶,我发现你和我认知中的祝愈师差别真的很大。你明明都不知道魔鬼到底是什么样的,有多可怕。”
“可是,玲王,你给我的实际印象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虽然你家世背景非常显赫,但我几乎感觉不到那种特权阶级的压迫感和傲慢,和我在祝圣院里接触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