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来说,她作为这王府里的四姨奶奶尊贵着呢。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想到了王语如,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觉得气的发急了,便端过来艾嬷嬷刚刚为她倒的茶水,准备喝口茶,哪知那茶水刚一入口险些没喷出来“这是什么?” 这茶不但寡淡无味那味道和往日没法比,这一口下去仿佛喝了一碗洗碗水。 艾嬷嬷连忙过去端起茶碗,一看这茶碗中只飘零着几片枯草茶叶子,还有那惨不忍睹的色泽,便立刻了然了。 这些下人,自从两个月前王爷病逝开始,就对白溪轩这边的衣食住行极其糊弄起来,看人下菜碟的刻薄模样,简直在此时彰显得淋漓尽致。 至于为什么一个恩宠多年的妾室突然遭此待遇,不过是因为纳兰惠新没有了靠山,早年因为小产胎死腹中一个婴儿,导致那以后,她便不再能怀孕了,所有纳兰惠新也就少了一张底牌,要知道一房妾室若是再无子女,那在后院恐难立足啊。 再加上纳兰惠新得到极尽恩宠,王爷也不过而立之年,身体健硕,谁也不会想到几个月就会突然病倒。 嚣张跋扈的纳兰惠新,自来了府邸便日日鼻孔看人,没有交到好的人缘,此时的情况这般惨淡,也不无道理。 纳兰惠新望着那盏茶,气得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摔碎。 顿时‘哗啦啦’的一阵巨响。 纳兰惠新大口大口地穿着恶气“该死的下贱人们,敢这么对我?他朝我若是东山再起,必定要他们好看。” 艾嬷嬷瞧见纳兰惠新这般模样,有些心疼的为她顺了顺气。 而此时的纳兰惠新像是想到了什么“嬷嬷,你说我们从根源上解决我们的窘境怎么样?” 艾嬷嬷不解“姨太太的意思是?” “就像我们五年前做的那样。”纳兰惠新勾起坏笑阴险的说着。 艾嬷嬷有点恐惧“姨奶奶,这样······不合适吧,这次可和上次不一样,几乎所有人都盼望着这位五姨太过门呢,若是有什么纰漏······” “正如你所说,那更不得让她进来了,她进了门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可······”艾嬷嬷还要说些什么,直接被纳兰惠新打断。 “行了,按着我说的办吧,五年前没事,现在又能有什么事出来?” 艾嬷嬷犹豫了好一会,才拖着干瘪得身躯应了一声,下去了。 ······ 夜色已经降临,弥漫的夜色中带着凄冷的寒气,肆无忌惮的吹刮着苍茫的大地,整个北京城都被狂风裹挟着,屋内一层窗户纸的隔阂依旧使人听得清着窗外‘呼呼’怒嚎的声响。 但这夜空依旧是平淡的,看似和往常的襄亲王府一样,可只有在这王府里的人才知道,此时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 这边一盏小灯在兰芳阁幽幽暗暗得照着,那边坐在床上的妇人冷哼一声,呵斥着脚底下的小丫鬟“她当真死了?你这点事情办的,可真是一波三折啊,呵。” 灯光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倾斜,照亮了坐在床上的女人,正是这位襄亲王府的笑面虎——三姨太宋明蓝。 此时那个被责骂办事不利小丫头,正吓得哆哆嗖嗖的跪在一旁,连忙点头“姨太太,我保证那王嫣如当真死了,她不过一房妾室,被造了这样的谣,张家的人不打死她才怪呢。” “这事虽办的妥当了,可却也惊险,不过念在你往日忠心的份上,我倒也不想多说了。 对了,你也转告我弟弟,我印子钱这件事,千万别叫旁人任何一个知晓了,那女人死有余辜,哼······”宋明蓝边玩弄着头发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小丫头连忙点头,接着又犹犹豫豫的张嘴“太太,有一事我要相告,不知你知不知道这王嫣如有个妹妹?” 宋明蓝依旧玩着秀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说着“不知道,怎么了?” 小丫鬟抬起头,那幽暗的灯光衬得她脸色如同黄蜡,此时向上仰望着宋明蓝而露出了下三白,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她的妹妹,就是王语如,襄亲王府即将纳过门的五姨奶奶。”小丫鬟用着虚弱的气声说着。 这样的一句话,让宋明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头发,玩味的眼神也变得认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出了声“呵,王语如?” 这几个字在宋明蓝咬牙切齿的嘴里挤出来的,这副模样可当真有些吓人。 这时突然骤起一阵寒风,吹的那没有灯罩的拉住左右摇曳不停,照映的整个屋内都有些凄冷和悲怨。 当晚,就突如其来的下了场大雪,雪花飞舞,似乎欲要掩盖住这苍茫大地上的什么,幽暗的一片里缓缓落下······ 王语如今夜也不知为何,始终都没睡着,甚至晚上做了一场噩梦,她梦见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