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气息，令曲至星浑身紧绷，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落在了枪柄上。 只要唐纳德敢对陆晴舟不利，曲至星会毫不留的拔枪对抗。 但陆晴舟最担心的没有发生。 他的表演应当是骗过了唐纳德，对方并没有继续深究，而是那位先生的命令继续传达给他。 “陆，有一件需要你去做。” 唐纳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严肃道：“你要去一趟第世界，亲自秋白素的死讯告知管理署。” 陆晴舟瞬瞳孔紧缩：“！” 告知秋白素的死讯……那与他自亲手吊死自有什么区别？ 人总是会厌恶坏消息的。 当愤怒无法宣泄，人会连传递坏消息的信使一起恨上，信使看做是仇恨本身。 管理署那帮人，就算名义上算是第世界的正统官方机构，又几百年来都负责管理第世界六千年来遗留的文明和科技，但它毕竟身处第世界。 与和平放松的现实世界不同，第世界，孩子刚会走就会杀人。为了一口水，一块面包而彼此厮杀掠夺的，早已经普遍到成为了常识。 ——喝水就是要生命抢夺的啊，有什么问题？ ——食物？不杀人，怎么能别人的食物抢来吃？ 管理署那些人，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罪行累累的杀人犯。 陆晴舟都能想象得到，如果他管理署代表的死亡回报给他们，自会面对怎样的威胁。 车裂？凌迟？ 看出陆晴舟的不满，唐纳德笑了。 “放心，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对先生还有利价值，这么多年来的也顺手，不会随你扔出去当炮灰的。” 唐纳德不甚走心的安慰道：“先生信重你。” 陆晴舟：……信你就有鬼了，那位先生只相信他自。 但他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询问让自前往管理署的意图。 “让他们派更强的来。” 唐纳德屈起的手指无意识敲在膝盖上，嗤笑道：“第世界傲慢太久了，与先生达成协议也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以为优势在它。” “就连入侵现实，制造可以通行大军的裂缝这种，也只让秋白素来……呵，连十八年前的那次力量都比不上。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亲手造就了祈行夜这拦路虎。” “是时候让它们认清现实了。” 唐纳德平静道：“让它们送更强的过来。” 陆晴舟应下，却眉头紧皱，深深看着唐纳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唐纳德也不急着离开，交待完命令后依旧坐在车里，还有闲心与曲至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咧着一口白牙，询问起了京城里的美食，准备回去后一一打卡。 曲至星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唐纳德，目光却不断隐晦的瞥向陆晴舟，想要看清他的态度。 只要陆晴舟一声令下，他就算拼死也会唐纳德留在这里，绝不让对方有任何通风报信的可能。 但曲至星握紧方向盘的手掌都已经汗湿，陆晴舟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甚至还询问唐纳德要去的目的地，主动提出送他过去。 细心又体贴。 但就在他们离开试验场，唐纳德在京城下车时，陆晴舟却一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声问他：“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唐纳德。” “你看不惯，想要借调查局的手杀了吗？” 陆晴舟死死盯着他：“你是故意让去试验场的，对吗？” 唐纳德挑了挑眉：“看，就说了，先生信重你。你这样聪明的人，在先生那里必然不会明珠蒙尘。” “确实想要杀了你。” 他爽快承认：“祈行夜没顺也杀了你，让还有点遗憾——真抱歉，看着你还这样活蹦乱跳的。” 唐纳德缓缓俯身，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不知道你那些小手段，陆晴舟。你既然是商人，那就做纯粹的商人，千万别突然有什么怀信仰，那会害死你的。” “至于试验场的。” 他耸了耸肩：“既然没能杀了你，那还是道歉好了，毕竟以后还要共。” “不过……” 唐纳德眼神冰冷危险：“陆晴舟，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找到任何你背叛先生的线索。不然，一定亲手杀了你，一颗，一颗子弹打进你身体里，折磨到你最后一刻断气时，都会后悔对先生的背叛。” 他毫不掩饰自的不信任。 想要杀了陆晴舟，就是因为他觉得陆晴舟并不忠诚，留着也有可能背叛先生，不如率先下手。 陆晴舟却冷笑，毫不示弱回怼：“那不是因为你的私心吗？唐纳德。” “你不是担心背叛先生，而是担心抢走先生对你的信重吧。” 他咬住重音，缓缓挤出音节：“鹰犬。” 唐纳德不置可否，转瞬就重新笑起来，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的阴冷杀机。 “管理署的，别忘了。” 他懒洋洋抬手摆了摆：“下次，你不会再和祈行夜出现在同一地方吧？” 陆晴舟冷笑：“和你无关，滚吧唐纳德。” 但当唐纳德消失在视野内时，陆晴舟却瞬跌进座椅里，浑身发软。 “陆先生，你没吧？” 曲至星赶紧伸手过来。 却被陆晴舟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