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向地面,稳稳站住了身形,笑着向菲利普斯走来。他甚至在抬手打着招呼。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见,热烈又亲切。菲利普斯不等拒绝,就已经被祈行夜猛地抱紧在怀里,还被重重拍了拍后背。“菲利普斯,你没事吧?我一睁眼就没看见你,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幸好幸好。”菲利普斯:“应该是我担心你才对吧?是不是反了咳,咳咳!”他觉得自己被拍得要把心脏吐出来了。即便隔着生化服,菲利普斯也能清晰的闻到祈行夜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浓郁得像是从尸山血海中归来,尚未褪尽的肃杀之意令人颤抖。等终于离开了祈行夜过分热情到难以消受的怀抱,退开几步后,菲利普斯才得以看清祈行夜现在的模样。生化服不翼而飞,祈行夜身上的米色风衣已经彻底被鲜血浸透,聚集的血液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下,在地面形成水洼。他却还在笑。毫无阴霾的灿烂。……简直就像会令FBI恐惧的变态连环杀人狂魔。菲利普斯抖了抖,将无关联想赶紧从脑海中删除,随即担忧的握住祈行夜手臂。“你的生化服呢?”他的语气焦急:“什么时候破损的?你已经暴露在污染中多久了?”“你刚杀了那么多污染物,地底污染粒子太过于浓郁,这种环境下哪怕一分钟的暴露都会造成污染!”菲利普斯流露出真切的担忧,立刻转头去寻找被自己扔在半路上的设备箱,想要翻找里面是否有备用生化服。却被祈行夜拽住了手臂。“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祈行夜笑眯眯道:“要不然,你用计数器测一下我,一定是E级。”菲利普斯眉头紧蹙,眼神不赞同。祈行夜抬手,大大方方向菲利普斯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一段红绳:“看,调查局最新防污染设备,更轻巧,更便携。有它在,就算生化服失效,我也不会被污染。”——才不是。只是前一阵节气的时候,老道长把李龟龟踹来,跑腿送来的辟邪红绳而已。防鬼的,可不防污染物。从它送来之后,家里的厉鬼祖宗就能一天生三次气,每次路过装它的小盒子就能气得怒发冲冠嗷嗷嗷,恨不得立刻亮爪子撕了它。让祈行夜一点戴它的可能都没有。正巧之前李龟龟问辟邪红绳有没有效果。毕竟这是长辈的赠予,祈行夜就拿出来戴了一会,拍了几张照片给李龟龟,让他代自己向老道长道谢。没想到华府之事事出突然,他一时忙碌就忘了把它摘下来,一起带来了华府。现在又被他随口拿来敷衍菲利普斯。但凡是国内人,都能认出这是人手必备的红绳。不过遗憾的是,菲利普斯并不在此列,没有过被家长强硬系一条红绳在手上的经历。再加上祈行夜的表情实在太镇定从容,半点说谎的痕迹都没有,菲利普斯看了他两眼,竟然真的信了。“不过……没听说过哪里有这样的技术突破?”菲利普斯暗暗吃惊:“你们科研院出的?”他目露震惊,看着祈行夜手腕上红绳的眼神,像是在看新世纪圣经般隆重珍视。——如果真的能用这么小的设备,就能做到暴露污染却无害,那可真是划时代的技术突破!污染科研界的大地震!祈行夜:“嗯……嗯!”他重重点头。对不住了科研院!你就暂时先背个锅吧?国内,正拜访京城大学的科研院副院长:“阿嚏!”他不好意思向对面的生物系主任笑笑:“见笑了,最近降温,有点感……阿嚏!”不等说完,就又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秦伟伟眼神怜悯:“这事我有经验,一定是谁在拿你顶锅呢。”副院长:“啊?!”秦伟伟回想起自己被那个逆徒到处拿去顶锅的曾经,不由得一把辛酸泪。“嗐,这个事吧,主要看你认不认识祈行夜。”秦伟伟语重心长的给出人生建议:“珍爱生命,远离祈行夜。”副院长:“???”远在国内的副院长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祈行夜当做挡箭牌,顶在了特殊体质前面,毫不心虚向菲利普斯介绍起了神秘古老的东方科技。——红绳。想要消百病吗?想要驱邪吗?想要祈求升职加薪恋爱平安富贵花开……吗?你需要红绳。祈行夜郑重点头,确信:“都是它的功效。”菲利普斯震惊:“已经这么厉害了?!”他们可一直没放松过对调查局科研院的盯势,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愧是林不之和那一位,果然名不虚传!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祈行夜:“没错,咳……你那有计数器吗?”担心菲利普斯再深究下去,祈行夜迅速转移话题:“我的计数器在接触污染时爆表了。”菲利普斯不疑有他,将自己的污染计数器递过去。祈行夜转身去检测已经死亡的污染物残躯时,菲利普斯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依旧在原地眉头紧蹙,深深为科研院超前的技术水平所惊讶。悄悄回头偷看了一眼之后,祈行夜:“…………”他不由得担忧,别是把菲利普斯吓得太狠了吧?但他很快就无暇顾及此事,而是为污染物测试的结果所惊愕。“菲利普斯,你来看。”祈行夜皱眉招手,示意道:“大的这副骨架,是我最先遭遇的污染物,小的那些是后来者。”“我本以为它们是同一种污染物,但是……你看计数器。”一个是B级,一个是D级。短时间内,能差出足足两个级别,就算是污染源和刚被污染的污染物,也做不到跨度如此之大。它们绝对不是同一类。污染物的等级并非1+1,而是指数式爆炸增长。十,一百,一万……差出一级,量级就是天差地别,对生命的影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但就是这样两个差距如此之大的污染物,竟然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一开始我以为,死亡和新生如此循环,是它们污染粒子的效果,但现在看,并不是。”祈行夜指向满地瘫软的肉泥,道:“这些长着人脸的污染物是后出现的,它们吞噬先前的污染物以壮大,就像食腐生物,分解其他污染物,掠夺养分,养活自己。”“菲利普斯,你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吗?”祈行夜问:“在同一个污染现场里,挤着两种污染物。”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系着的,可不止有一条红绳。还有一个小型拘束设备。里面关押的,就是他先前在地铁里找到的那段黑线。祈行夜敲了敲拘束箱,里面的黑线蔫嗒嗒甩了甩尾巴,生无可恋。虽然它没有脸,但祈行夜莫名的就是能感知到它的情绪,觉得它应该是在污染物攻击的时候狂喜,以为能趁机跑出去,结果没想到来劫法场的污染物竟然反而死了,它还是要被关在这里。大喜大悲,呜呜呜呜。祈行夜挑了挑眉,笑了:“还挺有脾气?”黑线愤愤敲了下拘束设备:怎么不见你有脾气放我出去!“一个污染现场,两种污染物……?不可能,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菲利普斯眉头紧锁,还沉浸在祈行夜刚刚提出的假设中。“污染物是一种极其贪婪的生物,永不知足,永远在试图吞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