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启动装置,可以紧急制动,防止其他人或动物逃跑。祈行夜还在其中一个应急装置旁边,看到了一位实验人员砸开了装置的玻璃门,想要伸手去按下按钮。可惜,实验人员的手距离按钮还有几厘米,就被身后追赶来的污染物抓住,撕碎成人肉条。血迹从一片玻璃碎片狼藉的按钮旁边,一直蔓延到地面。白色实验服被浸透成血色。实验员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染满鲜血的戒指盒,靠坐在墙角,眼神已经涣散。祈行夜无声叹了口气,俯身,从实验员口袋里勾出钥匙。他本已经走出去几步,想了想,又折返。戒指盒里还有纸条。——[致我永不凋零,芬芳的玫瑰小姐你愿与我共度每一个春日与夏季,直到满鬓白发,再一起去街角买你最喜欢的甜甜圈吗?]祈行夜认真看了眼实验员工牌,记住对方的名字与长相,然后用手帕包住戒指盒带走。菲利普斯奇怪转身,看向忽然止步的祈行夜。在他看清祈行夜在做什么时,不由讶然,随即失笑摇头。“祈,你在做什么?”菲利普斯笑得无奈:“放在那不管也没关系的,没有人会在意你做不做这种事。”污染事件里的伤亡者众多,从未有人会在意一朵坠落在鲜血中的玫瑰,是否凋零。却被祈行夜细心拾起,妥善安放。“他给了我钥匙。”祈行夜悠闲竖起修长手指,将钥匙转了一圈:“作为对他的感谢,我愿意做一次临时信使,为他的玫瑰小姐送达生命最后的声音。”实验员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以污染事件的保密层级,就连他的父母家人,都不会有机会得知他真正的死因,将他的遗骸领走安葬。更何况他的玫瑰小姐。……有人在等待他。焦虑,迷茫,胡思乱想,无法得到真相的痛苦与绝望。祈行夜知道那种滋味。既然如此,不如为那朵玫瑰,送上爱的誓言。告诉她:直到你的爱人临死之前,他都始终在轻念着你的名字,他生命最后的片段,回忆的是你的音容笑貌。他爱你,忠贞不二。祈行夜轻笑着歪了歪头:“我可是最好的私人侦探,这叫职业操守。”——虽然是死后的“委托”。菲利普斯讶然,随即缓缓摇头:“祈,我现在算是相信你那句话了。”“你确实是感情丰沛的人。”“我从不否认这一点。”祈行夜眨了眨眼:“我以此工作。”本应该囿困在重重沉重大门之间,为密码和钥匙而焦头烂额的艰难之路,却因为祈行夜的存在而变得异常简单,回家一般愉快。——就是钥匙有点多,需要在钥匙袋子里找一找。并且都是些眼珠子断指断掌。比寻常钥匙要血腥得多。菲利普斯也不由感叹:“能有你做搭档,真是轻松太多了,祈。”如果不是祈行夜在设备层就开始捡眼珠,捡到了第七层大门的生物眼纹钥匙,那他们会困在第八层之间,进退两不得,困到死路也出不去。而如果不是祈行夜从实验员身上拿走了第三层的钥匙,他们或许还要折返回去,浪费更多时间,甚至徒劳无功。菲利普斯本以为搭档不过是大同小异,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于依靠自己,向其他人发号施令,统领全局。这还是第一次,他真切的意识到搭档的作用。原来有一位值得信任的强大同伴,是这种感受吗?他忽然有些嫉妒商南明了。“想抢过来。”菲利普斯半开玩笑的说。祈行夜一边忙着撬锁,一边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抢亲?好啊。”“你和商南明打一架,谁还活着就归谁。”他笑嘻嘻,满不在意。——无所谓,他会悄悄出手帮商大官人。但慢慢的,祈行夜唇边的笑意消失了。“菲利普斯。”祈行夜声线沉静磁性:“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这一路走来,安静得过分了?”菲利普斯:“因为人都死了。”“不止如此。”祈行夜抬眸,冷静问:“地面上只有人类一方的尸体,污染物从实验室内部追杀出去,杀了这些人。那,污染物呢?”他们检测出了大量不同污染物的系数,可一路走来看到的污染物残骸,却寥寥无几。这是一场污染物压倒性胜利的屠戮。人类是利爪牙齿间的战利品猎物。那么,胜利者的污染物去了哪里?“我们这一路走来,没看到一个活人,一只污染物。”祈行夜的声音,放的很轻:“两方的参与者,都到哪去了?”菲利普斯下意识回道:“逃出实验室去了……”“真的吗?”祈行夜定定注视着他,手掌已经悄然落在腰间匕首上:“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为什么,能检测出B级?”就连设备层的数个可以通往外界的大门,都是闭锁状态。污染物。一定还有留在这里,根本没有逃走的污染物。并且不在少数。祈行夜的视线越过菲利普斯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鲜血淋漓的尸体堆,本能察觉到的怪异,逐渐拨开迷雾,变得明晰。那是……见过的五官。不久之前还在设备层见过的眼珠和残破的耳朵,一模一样的组合,却又出现在了第二层大门旁边,变成了另外一具尸体。双胞胎?不。那是多少万分之一的概率?祈行夜不相信巧合。他相信直觉,与自己的思维。悄然握紧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抽出战术背带。祈行夜缓缓站直身躯,目光凝实,肌肉紧绷如将要捕猎的豹子,蓄势待发。那尸体仍旧无知无觉,躺在血泊与其他尸体之间。祈行夜竖起修长手指,抵在唇前。嘘……他在笑。不要,发出声音,泄露你的真相。否则——祈行夜目光一厉,脚下猛地用力,如离弦之箭般直射而出,手中匕首直直冲向那尸体的头颅。尸体大惊,危险本能睁眼。匕首已至身前。“噗呲!”——死神会找上你,索取你的灵魂。“吼——!!!”痛呼声惊天动地,回荡在漫长的封闭廊桥里。那尸体扭曲了一张脸,匕首直直插.在他的头颅中。祈行夜手掌下稍微用了个巧劲一扭,匕首旋转,头颅就像被切开的西瓜般,鲜红汁水四溢。五官扑簌簌向地面坠去,砸烂在血泊中变成一滩肉泥。露出它原本的模样。没有脸,也没有所谓肢体。只是鲜红粘稠的一团,像滚动的岩浆,粘融所有它碰到的东西。被戳破了伪装潜伏失败的污染物怒极,直扑向祈行夜。与此同时,墙壁里,地面下,倒在墙角不引人注目的尸体……前一刻还空无一人的廊桥,忽然间变得喧嚣而拥挤。所有污染物的视线都齐齐落在祈行夜身上,目光仇恨。祈行夜敏捷向后越开,躲避了污染物回手一击。他轻笑着,修长的身形轻盈有力,如振翅长空的鹰,脚尖轻点越过尸骸的攻击,稳稳落地。从容如信步闲庭,尸骸与鲜血不过是他庭院中芬芳的玫瑰。……死神的玫瑰。以鲜血浇灌。“看,我说的没错吧。”祈行夜甚至有心情回眸,笑眯眯向菲利普斯道:“他们还在这里,等着我们。”菲利普斯惊愕,瞪大了眼睛,握着枪械的手掌微微汗湿。一只,两只……十九只污染物。他不是没见过这样数量的污染物。可是从未有过一次,只有两人,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