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后果也由她自己承担。祁夜弃脸上笑意不减,但冷漠越发可见。
他在想,要是白栀死了,锁魂阵也就彻底封锁了,魔界也会永远沉寂。但天界又为何如此耗费劳神救治白栀?还白白的让他乘间抵隙。
这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
瞥见呆头呆愣的灵簌,没来由的心烦一阵,索性试探些什么。
“千叶莲是什么东西?”祁夜弃轻抿了茶水,问道。
灵簌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好圆场了。
灵簌继续写道:“是...类似于玉髓芝一类的寒性草药,嗯...它们药效相通,也能缓解鼠疫,,,嗯,对,就是这样的。”灵簌不会撒谎,但若要真的撒谎,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
但祁夜弃既然不知道,她瞎说应该也听不出来吧?!
谁料到祁夜弃听完她这句话,猛地把杯子砸到茶几上,飞溅的茶水落得哪儿都是,她清晰的听见祁夜弃用力捏杯子发出的骨骼声。
“是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祁夜弃缓缓转过头,眼神淬了冰般的骇人刺骨。
灵簌一惊,抖了下双肩,他干嘛那么生气。“我...我也不大清楚,是师父...给我的。”
“祁夜灵簌!”祁夜弃突然叫她的名字。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来没有听见他叫过她的名字,今天哪根筋儿打错了,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好几天不见她,也不过问她伤情如何,反倒揪着其他不放。
当然,灵簌也没有指望祁夜弃能关心她,能不嘲讽她就是最大的万幸了。
灵簌写道:“九叔请讲。”
祁夜弃终于正眼去看她了,“下次说谎,别再掐虎口了。”
灵簌道:“......”
谎言被拆穿,灵簌面颊发烫,神情僵硬,眼神下意识的左摇右晃。总觉得祁夜弃看她的目光像是裹了刀子,刮得人骨头缝生疼。
见茶碟上的茶叶所剩无几,灵簌写道:“我...我去取些茶叶,九叔稍等片刻。”
灵簌踌躇上前,抿着嘴角颤颤端过茶碟,欠了欠身转头要走。没有注意祁夜弃浑身隐隐弥漫着幽森寒气。
快要到门口时,猛然间心脏一阵抽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茶碟脱离了手摔在地上,灵簌扶着门框缓缓跌下,头发散开,白衣迤地。
仿佛有无数蚁虫在啃食她的骨头,她叫不出声,眉毛拧作一团,眼眶噙含泪珠,急促的喘息着,扣着门口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感觉意识在一点点的流逝,眼前天旋地转,忽然嗅到一丝血腥味,好像在身后的不远处。
仅存的意念被瓦解,灵簌跪在地上扣着指甲转过去头,眼神失去焦距,着了魔地踉跄往前走去。
祁夜弃脸上的讥笑更大,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随意散懒的欣赏着灵簌屈辱的模样。
谁让她不听话,她要是乖乖的,哪里需要受这些煎熬。
“过来。”他道。
祁夜弃看着灵簌眼尾糜丽地潮红,今日折辱的是一介上神,将来折辱的就是整个天界。
谁都别想好过。
抬起少女白皙的下巴,划破流血的指尖擦拭她的嘴唇,眼神微微迷成一条线。此时的少女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沉沦在邪魔血中无法自拔。
白栀...
他轻轻唤出她的名字,也会有今天啊!
灵簌感觉血腥味更重,猛地挣脱开禁言术的束缚,嘴唇瞬间流出了血,她不顾疼痛,张嘴要去咬摩玩她嘴唇的手指...
“灵簌,救我——”森森大喊大叫,慌里慌张得闯进来。
少女失焦的双眸猛然回神,祁夜弃在她反应来之前收回了手。
灵簌感觉嘴唇撕裂,手一碰,摸到了好多血水。她怔怔地看着手,又去看面前的祁夜弃,才发现自己跪在他膝前,姿态放得无比卑微低下。
“我...怎么了...”灵簌颤颤道,嗓子陡然刺疼,她居然毫无察觉地挣脱了禁言术。
灵簌站起身,疑惑地看向祁夜弃。
祁夜弃冷淡的扫了她一眼,道:“怎么?摔了一下脑子又糊涂了?”
“我...”灵簌一说话,嘴唇就流血,“我不记得了...”
难不成是幽冥蛛留下的毒素发作了?她产生幻觉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有种嗜血的冲动。
灵簌捂着额头,转过去身。森森捂着飞到她面前哭诉道:“虫子居然咬我的...我的羽毛没有了...呜呜呜...”
它把母虫子吃了,公虫子气不过,居然跳到它的头上扯掉了头皮上仅存的几根毛发,现在它成秃头鸟了。
“你要为我做主...呜呜呜...”
灵簌心情复杂,没有去听森森的冤案,凝视门扉处碎落的茶碟,她微微侧首去看祁夜弃,再一次对视上目光,祁夜弃玩味十足地扬了扬眉毛。
灵簌收回目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