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他迟早也会离开,灵簌不免有些伤感。
灵簌道:“九叔以后也要离开皇宫了。”
祁夜弃道:“嗯。”
灵簌道:“可会怀念?”
祁夜弃回头看了她一眼。
灵簌跟在后面,一阵尬然,她瞎说什么呢,祁夜弃在这里遭受了多少苦难,怎么可能怀念?灵簌闭上了嘴,不再试图找话题。
“大人,请留步?”有人唤住了她。
灵簌回头,来人穿着紧袖长袍,十分干练,眉目带有凌厉肃气,但笑起来却很温和。灵簌怔怔看了几眼,猛地想起是容将军身边常跟随的随从。
随从看到祁夜弃,对灵簌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灵簌道:“九叔,等我一下。”
二人离祁夜弃稍微远了些,随从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盒,打开里面是赤布包裹。灵簌低头看去,解开布绳,是一根翡翠玉笛,通体温润,笛端刻有花纹,挂着流苏。
“宫中多有闲杂多舌之人,将军不便前来,还望大人谅解。将军特令我捎来一句话,那日的笛曲让他很怀念。”
灵簌握着笛子,嘴角不由的上扬,道:“我知道了。”
可这一幕,却落在一双冰冷的眼眸里。
*
灵簌回到祈福殿,朱雀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灵簌拿出信件双手递过去,“仙主,事情办妥了。”
灵簌接过,往身后看去,确定没人后信手一挥,殿门重重关上。之后来到茶案边坐下,展开了信。
天齐国的国君十分宠幸一名舞姬,那歌姬来路不明,也没有明确记载,有人说是民间歌舞坊调教出来送进宫的,有的说是国君行军打仗带来的,还有人说那女子是苗疆来的,擅于蛊术,最会蛊惑人心...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那些年,兵荒马乱,被剿灭的小国数不胜数,天齐国即便是大国也未能幸免,一把大火把天齐国的宫阙烧的面目全非,妃嫔四处逃逸,权利富贵灰飞烟灭,那名歌姬快要逃出来时被赶来的敌军包围在城墙上,刀架颈侧,敌军威逼天齐国国君请罪,便可不取这名歌姬的性命。
乱世之下,命如蜉蝣。歌姬不愿看到心爱之人卑躬屈膝向敌军求饶,握着颈处的冷刀狠狠的抹了脖子。
歌姬的殒身激发了城中士兵,破城之际,国君带兵奋力击退了敌军。
歌姬的尸首也不见了,国君苦苦寻了几年,几乎将整个国家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一块尸骨都没有留下,至此销声匿迹。
灵簌看到后面,脸色越发凝重,“消息可靠?”
朱雀道:“琢玉楼的细作顺来的消息,句句属实。”
灵簌把信扔到火盆里,浓烟浮上,信中不断提到敌军,却一直没提是哪个国家,问道:“敌军是谁?”
朱雀犹豫了片刻,道:“南盛国。”
信封里还有一对白玉耳坠,灵簌紧紧握着,手指泛白,几欲捏碎,半晌,才松开手,手心印出了红印,灵簌烦躁道:“下去吧。”
朱雀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
天黑了,祈福殿还亮着灯,灵簌还坐在案前出神的看着手里的白玉耳坠,眼前不断浮现祁夜弃的样貌,现在看来,祁夜弃确实不像圣上,甚至还不符合南盛国的长相。
那时她还问嘉妃心爱之人是谁,如今看来也就是天齐国的国君。
灵簌心烦意乱,冷风顺着窗棂吹进,灯芯摇曳。灵簌端起面前的茶水,水面倒映出一抹影子,灵簌迅速朝窗棂处看去,影子迅速闪身躲藏。
灵簌收回耳坠,快步出去,却见那抹黑影跃上了房檐,月光如盘,皎洁的光辉下,影子像只黑猫朝着远处飞跃而去。
那里是重华宫。
糟了!
祁夜弃的体质极容易招致邪祟。灵簌心里不安,朝着黑影的方向飞去。灵簌的速度快于对方,没一会儿就追上去了。
灵簌执剑挡住那人去路,对方身着黑色,与周遭融为一天,根本看不清黑衣之下是什么样子。身上冒着缭绕黑气,一看就不是常人,灵簌也不废话,拔剑就刺了过去。黑影纵跃如飞,几个起落朝着别处跑去。
灵簌早有所察觉,冷笑一声,直接甩出几个符纸,开启了符阵。白光围绕成圈,迅速套住了黑影。
灵簌施展轻功,轻轻一纵,来到黑影面前,撩开衣帽,居然是枯草扎成的草人。
灵簌心惊,中计了。
灵簌猛然回首,又看到一个鬼影站在远处的屋檐上,背后是一轮明月森森照射下,诡异森寒。
来人身形如电,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灵簌静下心,闭眼聚精会神听音辨别方位,那人好像知道灵簌要干什么,分身出好几个影子,扰乱灵簌的听觉。
好几个影子来回闪动,灵簌一时也辨别不出哪个才是真身。跃上最高楼层,灵簌念诀,灵剑横飞,迅速化为五道灵光分别追赶五个身影。
分身实力不敌,很快就被剑锋刺穿销毁成粉,还剩最后一个影子在柔和的月光下,来回穿梭。
看来这就是真身了。
灵簌化作烟尘闪到那人面前,同时灵剑飞来手中,灵簌挥剑刺去,那人踉跄后退,来回了几招,渐渐招架不住。
此时,符篆而降,眼看就要落下,那人却消失不见。符纸落地,犹如沉闷的拳头砸下,瓦片迅速迸裂,咔嚓之声不断。
灵簌身形不稳,脚下一歪,还没做出反应就倒了下去,下面是一方隐蔽的汤泉,扑通一声掉入了水里。
水迅速眯住了眼,水流声划过耳畔,灵簌拍打了水面,刚站起来还没呼气,脚底一滑又沉了下去,隔着水幕,灵簌依稀看到池岸上有人。
水没过她的发顶,惊惶开始涌来,灵簌畏水,试图去喊,“救...救我...”
灵簌很快没了力气,水面逐渐平息,快要失去意识时被人抓住胳膊扶起,灵簌无助攀在那人怀里,大脑一片混乱,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眼眸半阖,就要陷入昏迷之际,隐约听见上空有人戏谑道:“啊,是你啊。”
下巴被人抬起,冰冷的唇覆盖,灵簌脑袋放空,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