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想要对人疏远起来, 可做得十分彻底且叫人半点挑不出毛病,简单来说不过四字——公事公办。 荧惑军意欲再度千, 莫尹将此事向贺煊禀告时, 神情语气俱都一板一眼,贺煊垂眸仔细听之后便同意。 莫尹得到首肯之后,立即告退, 毫无留恋,甚至连眼神都未曾与贺煊接触。 贺煊等人离开后, 绷脸握起拳。 他到底是哪开罪他? 思前想后, 似乎就是那些药丸坏的事,可他的确是一片意,何错之有? 贺煊抄起桌上的公文, 凝眸片刻, 嘴角绷得紧紧的, 公文在掌心里攥得快碎,贺煊放下公文摊平,提笔批阅。 边境一直风平浪静,天气一日比一日更热, 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炎热, 长灯河之战蛮部的部落被打退,军营各城的用水得到缓解, 不似往年窘迫。 训练结束之后, 兵士便打水洗,在军营里全都是男人,都是光天化日的就脱光冲洗, 荧惑军的兵士爱马如命,天气炎热, 马也需要缓解暑气,他往往是脱光衣服,一面给己冲洗一面给马洗刷解暑。 到晚间时,太阳仍未落山,荧惑军中全是赤体的兵士在卖力刷马,马儿上毛发光泽闪亮,与兵士的肉色躯相得益彰,充满强健的雄性之美。 经过新年那一次破冰,荧惑军的规矩不像先前那般严格,不完全要求他必须和其余士兵断绝联系,兵士之间平常训练完毕之后,也不再沉默得像是互不相干,众人一面刷马,一面轻声谈笑。 不敢太声,怕吵他军师。 在荧惑众将的心中,对莫尹既敬又怕,对莫尹的敬畏甚至超过对贺煊的,至少他赤时若是碰贺煊,兴许也不会怎么,但若到莫尹,必定会羞愧遮掩,总觉得是污军师的眼睛。 “军师,水来。” 周勇提桶热水在营帐内放下。 莫尹头向右后微微偏偏。 周勇微一点头,提起其中一桶水小心匀速地往木桶里倒。 在他倒水时,莫尹已开始宽衣解带,这具体在初入界时便受到重创,即便是盛夏酷暑,也沾不得凉水,只能用热水沐浴。 周勇将桶水都倒干净,低头提起空桶离开,他虽然贴服侍莫尹,却也不敢逾矩多。 跟荧惑军的其他将士思想的一样,在他眼里,莫尹是与他不同的。 军营之中,风吹日晒,还有漫天风沙,哪不是灰头土脸,偏莫尹一张苍白脸孔从不黑,只有饮酒饮多会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这么一张玉雕雪砌的冷艳面孔,在军营这样一常年不女人的地方实在是太扎眼。 若莫尹是普通士兵,难说众人会有其他心思,可莫尹是他的军师,一手将他训练出来,骑射武艺更是无一不强,他那般残酷地训练他,他为何能服?就是道但凡莫尹对他的要求,莫尹己都能随意做到。 如同鬼神一般的人物,实在叫他不能也不敢生出半点旁的心思,在盛夏时节,衣衫单薄之时,他只能有意无意地己多当心些避开些,别叫他这些粗人冒犯军师,惹得军师不快。 相比荧惑上下兵士的小心翼翼,莫尹倒似完全不为然,他怕冷,也怕热,沐浴之后,只穿一件单薄衣衫,在荧惑后山的树荫石上乘凉,满头乌黑的湿发铺在石头上,一面饮酒一面赏月,不惬意在。 这地方原本是荧惑最适合乘凉之地,夜凉如水,满天星斗,正可消暑,但从有一天莫尹穿轻薄夏衫过来,斜襟之下露出片白皙胸膛,正在此地闲聊的兵士吓一跳后倏然起下跪行礼。 莫尹抬抬手,径直在石上坐下,他微微屈起一条长腿,薄衫微滑,露出苍白结实的小腿,兵士一眼就低头不敢再,冷汗淋漓地告退。 从此后,此地就成莫尹一人的地盘,众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有人,莫尹尚且无谓,没人,他便更无顾忌,长衫一撩,直接将石当作天然的硬床躺下歇息,夜间的石头冰冰凉凉的,躺在上头十分舒服,树荫打在脸上,微风摇曳,正可打盹。 周勇在不远处守,虽然荧惑军上下都是不敢在此时来打扰的,但也难料会有什么急事,其他军有些不长眼的过来,愣头愣脑地进去,冲撞军师。 今日偏就有不长眼的来,是李远,行色匆匆的。 “军师呢?” 人是接替的关系,周勇对李远不算友善,冷冷道:“在里头乘凉。” “将军有要事请军师过去商议。” 周勇是莫尹边贴照顾的,对莫尹的心思然有揣摩,莫尹如今与将军似是有些僵持,他这做下属的然同仇敌忾,对待李远这贺煊边的亲卫愈发冷淡,草草行礼,“稍候。” 莫尹正闭眼歇息,周勇过来,也不敢靠太近,低声道明缘由,莫尹偏过脸一眼远处的人,他然是道等候的人就是李远。 “什么要事?” “属下不。” 莫尹起,他头发仍是半湿的,对周勇道:“让他先回去,我马上就过去。” 李远回到帐中向贺煊禀明莫尹随后就到,贺煊沉脸挥挥手,耐性子等一会儿,眉头愈皱愈紧。 现在是连正事都请不来人么? 就算他有私怨,虽然他也不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