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用了一次，还有三次，不要慌，记性积攒经验。 陈子轻把自己安慰好了就夹一块猪肝，咬了一小进去，有点腥，不像管琼的水平，他狐疑地嚼下，不但腥，还老。 “二师兄，师傅呢？” 魏之恕在看小师弟的手臂，手腕上面一截缠着布条，说碰了有毒的叶子，这么久了也没把布条拆掉，如今手腕又缠了一圈布。 陈子轻提音量：“二师兄！” “快吃。”魏之恕回神，他说完顿了顿，搬椅子坐到小师弟身旁，“筷子给我。” 陈子轻猜到了什么，默默将手里的筷子递过去。 魏之恕接过筷子，在碗里找找，选出最满意的猪肝，在碗边抖抖蹭蹭猪肝上面的汤水，喂到小师弟嘴边。 陈子轻闭着嘴没反应。 魏之恕很久没喂他了，那久违的感觉没找回来，偏偏他又不配合。 气氛尴尬，魏之恕温柔道：“小师弟，你的嘴被什么东西缝起来了吗，要二师兄用剪刀一点点剪开？” “……”陈子轻张嘴，一块猪肝被筷子送了进来，他干巴巴地嚼着。 魏之恕早就在碗里挑到了第二满意的猪肝，小师弟迟迟没有把第一块猪肝咽下去，他大致计了数，小师弟起码嚼了有二十下，还不咽？ 陈子轻一言难尽，你没尝过吧，这猪肝真的难以下咽。 魏之恕要发脾气，却在余光扫过小师弟没什么血色的脸庞，硬生生地忍下不耐，等他嚼，随他嚼多久。 只要他不怕牙酸嘴酸，他嚼到天明都。 . 陈子轻块猪肝一嚼，腮帮子的肌肉都紧了点，他感觉一碗吃下去，脸能瘦。 “不想吃就别吃了。”魏之恕道。 “我没不想吃。”陈子轻懒懒地凑到碗上，魏之恕把碗斜到他那边，让汤水流进他嘴里。 过了好久，师兄弟终结束了温馨到让人落泪的画面。 陈子轻回床上躺着。 魏之恕拿着空碗跟筷子回伙房：“师傅，我进屋的候小师弟经醒了，他的状态还不错，猪肝汤都都吃完了。” 邢剪坐在龟裂的土锅灶后面烧火：“不他嫌猪肝腥不想吃，你替他隐瞒，偷偷倒给猪仔吃了？” 魏之恕道：“没有，他亲眼看着他吃完的。” 邢剪挑了挑眉，小徒弟怕猜出那碗猪肝汤谁做的了。 这一瞬间，邢师傅的心里头酸中冒糖水，布满血丝的眼看着洞中柴火，有些微的出神。 “他问没问我？” 魏之恕打水洗碗筷，声音被水声掩得不清晰：“好像问了。” 邢剪不满地抄起木棍在柴火里拨动，拨得火星子往外飞，落在他腿上被他打掉，什么叫好像，这二徒弟！ 魏之恕洗好碗筷放靠墙的木板桌上面：“师傅，你给小师弟做了猪肝汤，怎么不自己送过去？” 邢剪半晌吐出两个字：“没脸。” 院里突然响起喊声。 “师傅。” 魏之恕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说没脸的师傅然丢下棍子跑出了伙房，紧跟着外面就传来克制的训斥。 “你出来做什么？滚回屋里去！” 魏之恕不慌不忙走到伙房门后，听见他那个小师弟说：“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滚啊？” “你哪样了，不就流点血。” 魏之恕扯着嘴皮学师傅：“不就流点血。” 呵，炒猪肝的候不知道发什么火，铲子粗暴地砸进铁锅里，直接把铁锅砸了个洞。 后来大师姐拿出了备用的那锅，小师弟才吃上猪肝。 魏之恕不在背地里笑师傅了，他去锅灶前揭开锅盖看里面水开没开，要他当看紧点，小师弟也不出事。 师傅回乡的速度比他要快，他一路都在换马，还交驿站的人叮嘱他回到义庄等着，不要外出，他只能照做。 后来他等不下去得要违背师傅的命令，大师姐强势阻拦。 他二人在义庄僵持，争论，差点不顾十年的师姐弟情分大打出手之际，师傅带着小师弟回来了。 师傅不说经过，也不准他四处打听，以免节外生枝，他只能就此罢。 所以他跟管琼都不知道谁干的。 至师傅知不知道，知道多少，他不确定。 喂完猪的管琼提着空木桶进伙房，魏之恕把锅盖搁在一边：“水开了，你舀去洗吧。” “我不急。”管琼道，“你急就先用。” 魏之恕毫不领情地开：“你不急，我更不急。” 管琼不在意他的态度，洗了手问道：“小师弟如何了？” “吃了猪肝汤，师傅在陪他。” 管琼轻叹：“他受苦了。” 魏之恕沉默了：“师傅说伤不严重，过两日应该就能养回来。” 管琼看了眼没听懂的二师弟：“我的意思，他吃师傅煮的猪肝汤，受苦了。” 魏之恕：“……” . 陈子轻第二日在床上度过的，叠元宝都在床上，他叠的一百来个全丢进了床边的竹筐里。 魏之恕在屋外看守，茅房都不让他去，就在夜壶里解决的，幸亏他拉不出来，不然也要拉里头，想想就窒息。 到了黄昏，陈子轻趴在窗边看日落，魏之恕进来叫他收拾东西搬去师傅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