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矛盾的小徒弟,让他带着黄纸趴回床,自个躺在他身边,闭目养神。 风吹进木窗里,吹过陈子轻凌乱的刘海,他挠几下脑门,迅速叠好了一个元宝,等回到实世界,这门手艺能让他有饭吃吧。 要是有专门叠元宝的机器,那人工不香了。 陈子轻叠着叠着,余光瞥邢剪分立体的侧脸,在他的睫毛不走了。 邢剪起先装作没发觉,渐渐装不下去了,他抬起假肢扣小徒弟的肩膀,将人扣到自己身:“近点看,这么看。” 陈子轻的心情既尴尬又复杂,自从被姜明礼提醒邢剪睫毛长以后,他忍不住瞅两,一瞅便会入神。 昨晚黑灯瞎火的,他记不清用手捂了邢剪的睛多少次,感受他的长睫在自己手心扫动。 陈子轻在床头找了根小木刺,放到邢剪的睫毛面,没掉。 “什么东西?”邢剪要去摸,手被抱住,小徒弟凑在他耳边,“师傅,我能亲你的睫毛吗?” 他轰地燥热起来:“那玩意儿有什么好亲的。” 陈子轻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坚持:“我想亲。”他的嘴唇碰邢剪发红的耳廓,“师傅,你让我亲一下。” “行行行,让你亲!” 邢剪纵容地吼完,湿热的呼吸从他左耳边离开,路过他的脖颈,面颊,停在他,他如临大敌地阖着帘,感觉柔软的触感含住他睫毛,轻轻地吮了一下。 他是人,不是畜牲,不能再犯浑。 小徒弟不懂事,他这个做师傅的能不懂事? 佛渡众人,佛怎么还不来渡老子? 他的喉管让小徒弟的钩子钩住了,喘个气都不能做主。 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邢剪蓦地翻身压倒小徒弟,咬着他的嘴狠狠亲了片刻,狼狈地爬起来快步离去。 . 傍晚,管琼跟魏恕风尘仆仆地拖着一车好木材回来了。 二人看到院子的变化没做多大反应,魏恕张坐在院里的师傅:“小师弟呢?” “在睡觉。”邢剪丢下剪刀,一脚踢开地的竹篮,里面的纸钱掉出来点,吸引了两个徒弟的视线,他们对于师傅竟然剪纸钱了,没表露出什么吃惊的地方。 师徒三人分工合作,没多久把车的木材搬进了做棺材的屋子里。 邢剪把晾在绳子的衣收下来,拍打拍打,大徒弟将买木材剩余的银子给他,说道:“师傅,账我让二师弟记了。” “银子算你俩这个月的小用钱,你们自己分。”邢剪没收。 管琼细叶似的黛眉一蹙:“不分三份?” 邢剪道:“你们小师弟又没去,他一个铜板都分不到。” 管琼抿唇:“还是带他吧。” 邢剪居高临下地看着从小背负“义庄大师姐”担子的大徒弟,眉毛一挑:“你想带,那带。” 他拿着衣大步朝屋门走,中气足地丢下一声:“锅里有鸡汤,温着的,你们煮个面条,泡个汤饭都行,随你们。” 管琼擦汗的动作一顿:“师傅,鸡汤是你炖的吗?” “不然?” 伙房锅的魏恕听到这声,迅速放下了勺子。 管琼走进伙房,停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锅里的鸡汤。 魏恕正儿八经地把勺子给她:“你是大师姐,你先吃,我不跟你抢。” 管琼接过勺子,看似平静地舀了一点鸡汤。 魏恕找了个干净的碗递过去:“小师弟吃过了,他没事。” 管琼说道:“他在睡觉。” 魏恕耸着肩膀:“只是困了,没其他原因。” 管琼浅淡的唇间吐出两个字:“难说。” 师姐弟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几个瞬息后才恢复机能生态。 魏恕揉着酸痛的手臂,疲惫地往锅台边一靠:“那你给我煮点吃的。” “我煮面。”管琼把勺子里的鸡汤放回锅里。 . 当夜,义庄来了一位不客,她还带了个骨瘦如柴的男子。 不速客是翠儿,她称男子是张老爷的门客。 陈子轻知道古时候的门客是什么意思,电视有,他心不在焉的翠儿:“你为什么把人带来义庄?” 翠儿的视线逐一扫过义庄师徒们,她垂头用手梳理散乱的碎发,顺了顺毛躁的辫子,原她打算观望两日回张家,谁知到了时间却进不去了。 张家的正门跟后门都敲不开,她一个身技能的小女子法飞檐走壁翻墙进去,只能守在院墙外面。 翠儿日夜蹲守,今夜终于守到后门打开,出来的却不是哪个家仆护卫,或者张家的谁,而是一个门客,他的样子很不正常,身子跌撞着往巷跑,嘴里神神叨叨地喊:“鬼,有鬼……” 当时翠儿准备趁机进张家,她听清了门客的话,一反应是,小姐的鬼魂回来了。 下一刻,她的惊喜遭到了冲击,因为门客又跑回来,把后门关,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什么贴在门。 是符纸。 门客把最后一张符纸贴去封住门,倒了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在门,有的没倒完被他扔了,他掉头跑。 “好多鬼……好多鬼……” 好多,鬼。 翠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沿着门客逃跑的方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