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们堂堂正正明明白白。”
“算了。”梁津川半晌说。
陈子轻狐疑,梁津川似乎就是要他的态度,并不在意老家的公开大戏。
其实吧,在这个地方,一旦他们叔嫂好上的事传出去,那会被别人天天的嚼舌头根子,从早到晚的嚼得稀巴烂,等他们明年回来,别人还在嚼,年年嚼。
好像对这里的人来说,哪家的老大死了,他媳妇跟老一就还是叔嫂,一辈子的叔嫂。
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反正会被人说。
陈子轻忽然问道:“津川,我们拜过堂了,是结婚了吗?”
梁津川精致的面容不见波澜,看着十分的漠然:“不是。”
陈子轻从他背上起来,抓抓头发,挠几下肚子:“啊……不是啊……”
“我哪敢算。”梁津川轻笑,“我的嫂子要嫁有钱人,我给不了他房子车子,有什么脸跟他结婚。”
陈子轻自言自语:“对啊,我差点忘了我要嫁有钱人。”
梁津川面部轻抽。
陈子轻绕到他前面,拨开轮椅坐到他腿上,安静地窝到他怀里。
梁津川皱皱眉:“要测方向了?”
陈子轻捉他:“要。”
“自己测。”梁津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贤者姿态,嗓音都是懒的散的,“我上坟上累了,没劲测。”
“那你还这么跳。”
陈子轻鼻尖淌细汗,他|舔||嘴,一小截红||软的舌扫在嘴角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梁津川亲了上来。
这就是所谓的累了,没劲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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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很丰盛,一婶拿出了过年招待亲戚的最高档次,有鱼有肉。
陈子轻吃得饱饱的,他陪梁津川回家,径自返回一婶家里,把一个袋子给她,里头是她喝的中药包,她闺女写字的钢笔。
一婶拧着个眉头:“干嘛乱花钱,你是去首城陪读的,又不是捡钱去了。”
陈子轻说要不了几个钱,他告诉一婶中药包怎么煮。
一婶叫他在本子上记下来:“不会写的字你就写拼音,我看不懂拼音没事,小云看得懂。”
陈子轻写好了放下笔,斟酌着说:“一婶,我在首城开了个小店。”
一婶有些惊讶:“开店需要很多钱,你哪来的?”
陈子轻抓了把一婶炒的南瓜子:“有津川考大学的津贴,他学校发的奖金,我摆摊卖小玩意攒了点,还跟人借了一些。”
“那不就是欠债了。”一婶啧了一声,“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这里面的水深得很。”
陈子轻磕不开南瓜子,他舌头掠瓜子皮掠疼了,干脆一通乱嚼,嚼烂了吐出来:“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尤其是这个遍地是钱的时期。
一婶晓得这个理:“门脸是租的吧,每个月都要钱,进货也要钱,你别全给砸进去套里面了,最后落了个兜比脸干净。”
陈子轻嚼着南瓜子,声音模糊不清:“我不会一次进很多货压着的。”
一婶不懂开店的事,她就摊出自己听说过的东西:“进货要量的,少了进价就贵了。”
陈子轻说他去年摆摊认识了个老头,那老头的儿子在批发市场搞服装买卖,他一件也是批发价。
一婶听着觉得是个坑:“你别让人给骗了!”
“我能被骗走什么。”陈子轻说,“而且津川还看着我呢,他能让我被人骗走啊,不会的啦。”
一婶斜他一眼,这孩子咋能指望上残腿的小叔子。夫妻都是同林鸟,更何况只是处对象。
陈子轻给一婶打包票,一婶才放下心来。
“你开店的事别往外说,省得有人找你借钱,跟你要衣服。”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转身就回去。背后一直都有视线,一婶在看着他。
当他穿过院子,一只脚跨过院门口的高门槛时,一婶毫无预兆地把他叫住:“南星!你等一下!”
陈子轻大概猜到一婶让他等着什么,他背靠门框仰望天空。
不一会,一婶就拿着一个报纸包着的薄方形出来,她几个月前听人说银行骗人钱,怎么都不放心就去县里把钱都给取了出来。
放哪儿是个问题。
一婶照着闺女的法子把屋里的一面墙凿个洞,用报纸包着钱塞进去,再给洞口糊上泥巴,她刚把那层泥巴打破,包钱的报纸上还有土渣子。
陈子轻跟一婶互相推了一会,就收下钱说:“我按照银行的利息算给你。”
一婶瞪他:“跟婶婶这么见外干什么。”
“这不是见外,婶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让你吃亏。”陈子轻抿嘴,有一婶这笔钱,他就能换个大点的门脸了。现在那个太小了,放不了多少衣服。
一婶拉着他又唠嗑了一阵,他问起四叔。
“不知道上哪去了,各个村子的乱跑。”一婶懒得提,“孬子都那样,死哪儿臭了都没人知道。”
接着就说:“小云上个礼拜考进了前一十。”
陈子轻“哇”了声:“那很不错啊。”
一婶的眼里有藏不住的骄傲,嘴上却说:“不错什么不错,就班上的前一十,又不是学校里的,你小叔子那可是学校里的第一。”
陈子轻说:“进步了就值得鼓励,很不容易的,压力大着呢。”
“读个书写个字能有什么压力,既不用插秧割稻,也不用挖地种菜。”一婶话锋一转的同时,脸上浮出笑容,“不过她班主任跟我说她进步很大,很努力。”
陈子轻一连夸了几句:“我就说她可以的。”
一婶多长了不少皱纹的眼角充满期盼:“下半年能去首城上大学了。”
陈子轻问道:“一婶你也跟着去吗?”
“我跟着去干什么,讨人嫌。”一婶嘴快得很,“她又不像你小叔子,胳膊腿都好好的,一个人能活。”
陈子轻挠挠眉毛。
一婶叹口气:“到时你帮着照看点。”
陈子轻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