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篱竹闻此惊恐连滚带爬滚了进来,跪在地上头狠狠垂着,“长公主殿下饶命,并非奴才懒怠六殿下,实在六殿下不叫奴才添炭啊!”
“你下去吧。”陶如是挥手让他出去,然后转而向陶嬅道:“姐姐随我去正堂吧,书房里凉,怕寒气侵了姐姐。”
篱竹如释重负,欣然退下。
“无事,我稍稍停了片刻就回,不必麻烦。”陶嬅瞥见他他书桌的未合的书册,拿起细看两眼。
陶如是只继续解释道:“并非篱竹之过,是我怕屋内过于暖和,生出困意分了心,所以才吩咐减少炭火。”
“嗯,读书虽是要紧,身体自当保重才好。”陶嬅眼睛未抬,她目光落在书上,竟也看入了神。
陶如是闻言眸光暗垂,他病入多时,除了姐姐极为担心,他极为尊敬崇畏的父王除了派人宣告事由,对于他的病况只字未语,更不必谈派人探望。
他眼中沾着几分失望,“姐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不明白,因我是母亲难产而出所以便要受如此冷待吗?”
闻此,陶嬅从书中惊醒,她抿着唇不答,合上书陶嬅走至他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抚慰。
恰时篱竹入内,“长公主,六殿下,午膳已经摆好,请殿下移步。”
陶嬅挥手让他退下,陶如是道:“姐姐用了饭再回吧。”
“走吧。”
陶如是拉着她前往正厅,方懿沁雯紧紧跟了上去,篱竹慢半步跟住最后。
正厅内,桌上未见丰富精致的饭菜,不过几个家常小菜,陶如是速来不喜油腻,所以饭菜略显清淡多寡。
“不知姐姐会来,并未安排厨房备菜。”
“无妨。”
陶如是与陶嬅皆落座,方懿沁雯伺候在侧为二人布菜。
陶嬅目光落在他的头上,“送你的发簪可是不喜欢,没见你带。”
陶如是闻此抬手摸上头上那根通体的白玉簪,面上有些羞愧:“姐姐送我的簪子极为喜欢的,只是从大狱中回来竟不知何时弄丢了。”
陶嬅轻口食用清粥,似不在意,“无妨,丢了便丢了吧,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
二人一阵沉默,饭桌之上只有轻轻咀嚼声音。许久陶嬅才突然开口:“进了正月,过些时日王后会宴请臣妇及府中一干女众。”
陶如是停下动作看她,眼中尽是不解,这与他有何干系呢?
陶嬅用尽碗中最后一口粥,沁雯正与她布菜,她抬手,沁雯见此放下手中筷子,朝一旁侍候的女婢招手。
女婢端来茶盏痰盂,水盆手巾等物,沁雯伺候她漱口。
事必后,陶嬅这才抬眼看他,“节使一事已经足够惹人注目,近日你就称病府中安养,闭门谢客最好。”
陶如是细细琢磨这些话,他忽然抬头,陶嬅朝他点头。
他居然忘了,过了年下他已满十六,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龄了。
如今朝中有意的必然会悄然登门,陶如是不受重视,但到底是卫王后所出,难保不会有人动心思。
这些动作落到有心人眼中又是徒惹是非。
如此他便懂了姐姐的用意,只点头连连答应。
陶如是自知如若没有姐姐这么些年来的帮衬和提点,他恐怕难以安于今日,心中更是将她奉的极为重要。
用完膳,陶嬅临走想起什么,顿步道:“顾统领若是上门拜访,亦是不见。”
“姐姐意思我是知晓,只顾统领在我深陷大狱有帮于我,这么做……”未免有点忘恩负义。
“你不必费心,我已备了谢礼来还他的人情。”
闻言陶嬅身后两位女侍相看摇头,眼中顿顿疑惑,长公主殿下并未吩咐她们准备什么礼品啊!
姐姐已有主张,他自是不敢有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