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否则就杀了你。”
陆喻衿的话令吴辛神色愈发难看,而她的话也没有说完:“从那之后,贪生怕死的你投向了他们,当起了双面细作,而‘梁’一定是发现了你的狐狸尾巴,所以才会被你给灭口的。”
事实上这些,全部都是陆喻衿在偷听了顾知愚和聂曦的对话后,暗自揣摩出来的。
而从吴辛惊诧的反应看,她没有猜错。
少时愕然不语,吴辛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狡笑:“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说了一样会死。”
眼见吴辛成功被自己吸引了精力,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却紧紧攥着顾知愚临别知己交给自己的东西。
直到察觉到吴辛杀意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匕首。
她不明白,顾知愚为何要给自己这个。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此刻,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说了,我就会放...”
未待吴辛把话说完,只见陆喻衿左手寒光一闪,他的右手腕顷刻间血流如注,大滩大滩的鲜血滂落于沙滩。
手腕给割裂的间隙,陆喻衿迅速趁势挣脱,把腿便跑。
“你这是找死!”
咬牙忍着右手剧痛的吴辛,不得已以左手拔剑,一路追赶着她。
毕竟不是习武之人,陆喻衿的脚程比不上吴辛,想套逃脱沙滩往内陆方向逃窜的路,吴辛都会及时挡在自己的面前,令她进不得,反倒不得不向海岸边退却。
波涛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脚面早已被翻涌上来的浪花浸湿,再往后,她只有投身入海了。
“这样也不错,省得我动手了,你就继续往后退吧。”
见陆喻衿已被逼至绝境,吴辛撕开衣角,扯起一根布条咬牙勒住了流血不止的右腕,陆喻衿想要趁机逃走,却不慎被浮动的海浪所绊倒。
吴辛冷声呵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不珍惜可不要怪我。”
一面和吴辛保持距离一面后腿,海水没过了她的膝盖,海潮波涌之下,她连站都站不稳。
“你的手在发抖。”
耳后那不是很熟却马上就辨识得出的声音,令陆喻衿猛地一怔。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但她没有丝毫慌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反倒渐渐平静了下来。
此时,对面的吴辛也察觉到了陆喻衿身后有人:“什么人?”
察觉情形不妙的他,迅速挥剑朝着陆喻衿冲了过来。
“站在这里别动。”
身后的顾知愚顺手抄起了陆喻衿紧紧握着的匕首,行波踏浪,挡在了她的身前迎了上去。
藏于云层的皎月显露真容,虽说还不到看清五官的地步,但身形步法却是一清二楚。
月影之下,剑锋互撞,顷刻间尤若两道白色火花交相掠过,若隐若现。
单手与顾知愚交战,吴辛显然处于不利之境,手执剑锋横向朝着顾知愚的脸庞抡去,却被顾知愚下蹲闪过。
未等他反应过来,顾知愚右脚急速上踢,挑起的数尺浪花打向了吴辛面门。
遮蔽了眼前的视线,吴辛只得胡乱挥舞手中的长剑,试图阻止趁机接近自己的顾知愚。
然而顾知愚穿过浪花的手还是攥住了他握剑的左腕,反手一掰,只听得腕骨断裂的清脆声响,吴辛手中的长剑顷刻滑落,坠入海浪。
近在咫尺之下,顾知愚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情势急转直下,因为顾知愚的介入,吴辛与陆喻衿的处境已然逆转。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顾知愚眼中寒光湛露:“我越想越觉着不对劲,消失了四天,照理说至亲忧心如焚,没有放弃寻找也不是什么奇事,可偏偏这么晚,而且还是挑潮退之前。你并不是来找陆喻衿的,而是来见那个原本计划好今天和你碰头的秦痩,对吗?”
一语未落,顾知愚叫出了他的代称:“杀死了‘梁’的叛徒--‘筑’...”
“若是我不从,钦察监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已经暴露了,即便是身处帆公岛之外,也难逃他们的势力黑手,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有什么错!”
对于自己背叛的行径,吴辛没有任何反省:“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如此的!”
刹那间,顾知愚忽觉身后有股强烈的杀气。
稍稍侧目看去,视线还在转移途中,只见一只手探入海水,抓起了吴辛那柄落入水中的长剑,径直朝着吴辛的胸口狠狠刺了过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顾知愚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毫无防备、毫无反抗之力的吴辛,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中了自己的心脏,自后背穿透而出。
顾知愚自知没有再抓住他的必要,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口中狂吐鲜血的吴辛跪在海浪之中,仰头看着眼神极为冰冷的陆喻衿,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了,身体缓缓前倾,扑倒在海浪之中。
陆喻衿取出了那只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玉镯,丢向了吴辛的脊背之上,随其一同沉入黑潮。
“玉是好玉,只可惜被你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