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省去敬茶环节,仪式并未进行太久。
“礼成,送入洞房——”
屋外热闹一场,即便这场婚礼开始的十分慌乱,结束时却依旧热闹非凡。
从遇到吴叔吴婶时,她便大致清楚了李家的情况和自己未来的处境。
李秀才爱赌这事儿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可她没想到,这李秀才连自家儿子结婚如此重要的事情,都能如此漠不关心,甚至不管不顾的将家中筹办婚礼的钱都拿去赌。
家中有如此好赌之人,这钱财如何能收得住,这肚子又如何能填的饱。
李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要糟糕不少,但她却并不会因此退却。
爹爹说的对,这世上最难的就是杀猪了,如果连猪都会杀了,其他的事情就都不算事了。
屋外混乱的声音传来,应是有人喝醉了在耍酒疯。
“你个臭书生,凭什么你能有娘子,我却什么都没有,你必须陪我喝了这碗酒,不然今晚你别想走。”
“阿牛哥,我不会喝酒。”李舒杓的声音。
“不会喝就学,喝酒有什么难的,同喝水一样,一仰头就喝下去了。”
“我真不会喝,阿牛哥莫要在劝了。”李舒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想来是那个所谓的阿牛哥太过缠人了。
在后面就是一些拉扯的声音,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好像听到了被灌酒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群男子的欢呼声。
杨秋雀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屋外的一些婶子们好像也在劝说什么,可她们说的话并没有任何人听。
哄闹的声音越来越放肆,最后只能听到李舒杓剧烈咳嗽的声音。
“我就说他是傻的吧,你们不信,连酒都不会喝。”
“人家就算是傻子又如何,他有媳妇,你们有吗?”
“一个是傻子,一个是杀猪的屠夫,给我都不要,一个女子整天见血多晦气啊,也就着傻子会要了。”
……
杨秋雀听着屋外一声声嘲笑的声音,恼怒着撤掉了头上的红盖头,推门走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一大群人将李舒杓围在中间,其中有一人端着一碗酒硬是要往李舒杓嘴里灌。
“你们在干嘛?为何要给他灌酒!?”杨秋雀提起裙子上前挡在李舒杓面前。
围着的几个男子,看到新娘居然跑出来了,打趣的说道:“呦,这新娘子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这傻子就如此得你心?”
杨秋雀眉头紧皱:“他如何是傻子?他比你们聪明百倍,他要是傻子,你们又是甚?傻子都不如吗?”
“嘿,李家娘子,你这怎么还开口骂人的,”男子眼中满是厌恶的眼神:“果然是屠户家的女子,张口闭口如此粗俗。”
这种话杨秋雀从小到大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我说你们傻子不如就是粗俗,你们一口一句说我家相公傻子的时候就不是粗俗了?”
“李家娘子你莫要生如此大的脾气,这些小儿不过是闹婚时口无遮拦罢了。”旁桌见此情形,可能是想要劝说,却再次戳中了杨秋雀:“闹婚可不是这般闹的,我在溪兰村可从未见过这种当着众人喊新郎官傻子的。”
“这事儿是他们几个小儿错了,可这新婚总是要喝酒的吧。”
身后的李舒杓几碗酒下去已经有些眩晕了,身体不住地晃着,杨秋雀转身将他扶住,回头看向那些脸上还万分不服气的男子:“你们想找人喝是吧,行,我陪你们喝。”
李舒杓最终被杨秋雀搀扶回两人的新房内,醉酒的李舒杓躺在床边嘴边一直嘟囔着:“娘子,对不起,是我太过无用了,对不起……”
杨秋雀安抚着他:“莫说对不起,是他们喜欢欺负老实人,你没有任何错。”
这番话醉酒的李舒杓根本没听到,依旧在那边不停嘟囔着对不起慢慢没有了声音。
当晚那几个哄闹的最欢的几人,全都是被抬回去的,而同他们喝酒的杨秋雀,却依旧眼神清醒的送走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