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仔细打量着苏墨的身形:“看来,那夜在屋顶上偷窥自己练剑之人就是他了!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不知是不是心情大好,他忽然间起了玩心,修长的手指从怀中优雅地掏出那枚香囊,将香囊上长长的系带在手指上绕了一圈,漫不经心地来回摇晃。香囊下面的穗子一荡一荡,像是无声地挑衅,又像是轻蔑地嘲讽。
苏墨果然被慕容琅的这一举动挑起了几分怒意,这显然就是在向他昭告:慕容琅已经知道赏荷那日,擅闯慕容狄书房之人就是他!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再费心遮掩了!”苏墨利落地将面巾摘下,目光如刀,毫不闪躲地迎向慕容琅,竟有种大义凛然之态。
清风拂过少年的面颊,带出鬓边几缕秀发。夜色将周遭的一切隐入黑暗,月光映照下,唯见少年肤色莹白,眉如远山,双眸灿若星辰……不知为何,慕容琅忽生似曾相识之感,脑中闪过一张模糊不清的小少年的脸,心跳漏了一拍!
地上月影斑驳,夜风过处,树叶飒飒作响。二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夜已深了,不远处传来茯苓轻快的脚步声,还有其他小丫鬟笑闹的声音。苏墨一个走神,再看向屋顶,屋顶上空空如也,只有风中夹杂的淡淡松香,慕容琅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苏墨急忙回屋换上里衣,躺到床上,假装已经睡熟。茯苓进到院中,见苏墨房间的灯已熄,想是已经歇下,便放轻脚步,径直回房去了。
苏墨听着门外的动静,见茯苓没有进来,暗暗送了口气。刚才时间匆忙,他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换下,只得扯过被衾挡住。苏墨起身,他今夜已没了去慕容府的兴致,便将衣服彻底换了过来,把夜行衣塞进了行李箱中的最底层。
坐在床边,苏墨将匕首重新压在枕下,若有所思。他不知慕容琅今夜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此人对自己未动杀机。可能是顾虑自己尚在谢府,想待去往霍州的路上再动手,也可能是还未查清自己的底细,先留自己一命也不一定……总之,慕容琅心机深沉,一定要多加提防!如果家仇未报,自己却先死了,那一定是蠢死的!
此时,慕容琅已回到府内。今夜他临时兴起,突袭谢府,却没想到竟撞破苏墨就是黑衣人的身份。不知他那时要去向何处,但显然自己的出现搅乱了他的计划。想必这位苏贤弟对自己又多了几分恨意!他嗤笑一声:“此人果然不简单!恐怕谢大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府上究竟住了个什么人!”
他手中捏着那枚香囊,不知怎的,感觉竟有点喜欢上了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对于霍州之行,他竟是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