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生气?”
陆景和还是没回应,他不清楚说些什么才能是个正确答案。
云梨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腿长腰细,在黑色西装的加持下,成熟帅气,给人很足的安全感,在日常的相处里,他无时无刻不站在散发着谦谦君子的温和,他的为人脾性毋庸置疑的好。
“陆景和。”
静默了两三秒,云梨终于问出了那句积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等不到回答,双手拽紧了床单,云梨一直在追问 :“你到底以什么名义在我的身边照顾我?”
陆景和:“我……”
“回答我……你凭什么?!”
“……”
他想说实话,
但云梨早就有一份答案,紧跟着替他做出了回答:“是他吧,对吗?是他安排你来的?”
陆景和:“……”
有什么东西碎了……
一份再纯粹不过的心意杂碎在地上,就像云梨打翻在地的玻璃杯,杯身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再问你话呢,陆景和!!!是不是江殿让你来的?!”
陆景和:“……”
原来她一直都那么想的,
原来他一直的好都被当做是另一个人留下的交代。
“……是啊。”
陆景和听见自己这么说了,他希望云梨能在长久的无回应中唯独最满意自己的这个回答。
她能再次高兴起来,就好了。
“你还真是无私,陆景和,你真是好心肠的人。”
最后,云梨将一枚链条挂着的u盘仍在了地上,里面存着他电脑里还未保存的资料,
“拿着它,你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
那天晚上的一场闹事在病区传得沸沸扬扬,周边房间的患者和家属纷纷投诉。
叶欢和沈繁在隔天听说后,买了几份果篮登门道谢,才勉强停息了表面的抱怨,当然,私下里的埋怨,他们听不见,也顾不上。
两人回到病房后,云梨侧卧在床上,又是接着假装睡着,逃避事实的一天,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又变回了之前那样半死不活的状态。
叶欢和沈繁呼之欲出的气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两人从房间退了出来,关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距离手术就那么几天时间了,他们不想再通过责骂的方式给云梨施加心理压力。
*
“我真服了,你为什么要承认啊!给自己找罪受,陆景和,你不抖M谁抖啊。”
林今灿气不打一处来,就摊在沙发上,两条腿大喇喇的挎着,脸上跑节目上的妆都没来及卸下,从沈繁那里知道了全貌,他工作服都没换,开了个车就跑了过来。
“我还有工作。”
陆景和明里暗里在赶人:“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我这才来,你就赶我走,要是云梨过来,你也那么对她吗?”
林今灿气炸了:“你就是双标,你看看你现在混成什么样了?觉得自己有骨气?云梨会感谢你对她说了慌话?然后呢,你是要让她一辈子揪着那个人不放下吗?”
“至少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吧。”
“好受?陆景和,你冷笑真动听。”
林今灿干笑了三声:“你不觉得自己是在侮辱她吗?江殿要是真让你那么做,对云梨来说是好事?
你不明白吗?你的好意那算什么?可怜她?施舍她?反复当着她的面强调,没有江殿,她云梨就活不下去?他甚至都不要自己出场,派你个中间人出来给她送温暖,云梨就要涕泪恒流,感恩戴德,笑成一个满足的傻子?”
“……”
陆景和闷着声,资料摊在手腕侧,他似乎没再听一丝字眼,聚精会神的完成电脑上的资料编辑。
林今灿也不管他到底听没听,他心里读得慌,又是个直性子,就爱发牢骚:“等你手头忙完了,就找个时间跟云梨说实话吧。”
陆景和沉了口气:“我说了,她也不会信吗?”
林今灿快被气到烧了脑子:“你不说,她连选择信还是不信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吧。”
陆景和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自我劝说:“我真的还有东西要完成,你先走吧。”
“我不,我就在这待着,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就什么时候再走,不然,我吵也要把你吵到医院去。”
“你真不走?”
陆景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外面。
百叶窗一个没落下,透明玻璃设计的独立办公室外一堆探头探脑的人,有的胆子稍微大点的,直接趴在玻璃上,想要听清楚他们到底在为了什么事起了争执,茶水间的话题就靠此刻多听一耳朵。
林今灿扭头,被屋外的动静吓得一哆嗦,就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动物园供人观赏的猴儿……
“没事了,我走了。”
他拾取的站起身,捡起了碎了一地的明星包袱重新拾掇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造作的清了清嗓子,临走前,他倒是认真的再次多嘴一次:
“你不说的话,我替你去说,这事儿,你确实不应该再次打扰到江殿,也不应该再给云梨燃起一点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的星火,她蒙在鼓里那么久,以后,就让她一直在鼓里待着吧。”
陆景和一声不吭,林今灿和从办公室离开后,他撑着额头,陷入了混乱的是非对错之中,每一点都比手头上的案子繁琐的太多,压在心上那么久。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