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发现了,陆景和,你这前半辈子还真操了不少心吧,特别是对我们家,你就那么看不惯我啊。”
陆景和对他嗤之以鼻:“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我做了什么,我当然清楚,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惯我。”
胡涛舔了舔嘴皮,啧了声:“有时候,我是会后悔的,后悔自己跟云梨过不去,要是我当初对云梨什么都不做,你也不会拍了我的视频传到了新闻网上,那样,我妈就不会知道我干的破事,她也就不会被气坏了身体,到最后,被我活活的气死……”
到此,胡涛莫名诡异的笑了笑:“但转念一想,我又是因为那么多事儿积压下来的怨气,而亲手害死了江殿,我就突然不后悔了。”
“他想当正义的英雄人物,我非要让他不如愿,他想当警察,下辈子吧。”
他是彻底黑了心:“江殿,他就该死!!!就该死在我手里,我一点都不会后悔帮旗堂那些十恶不赦的混蛋东西处理掉碍事的人,不管是毁掉江殿,还是他手里那笔证据,我都不会如他愿。”
陆景和深呼吸,话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你住嘴!”
“住嘴?我偏不!你能在这里动手吗?!陆景和,你敢对我动手吗?”
胡涛笃定了在狱警眼皮子底下,斯文的律师动不了手脚:“你少在这里跟我演什么兄弟情深,你要是真有骨气,当初就别躲在江殿背后,让他替你出面,我告诉你,我是凶手,陆景和你也是,不仅如此,云梨也是,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江殿生前为你俩做嫁衣,死后都要被云梨记挂是个负心汉,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撞见你们两个索命鬼。”
“胡涛,你给我记住了。”
是给自己逃避指摘,还是陈述事实,陆景和自己都快混乱不清,胡涛说的话,他比他要更早的意识到,而在过去那么些年里,他就一直没走出自责的阴影。
“我是有错,但在法律上,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开的车把他撞死了。”
他的声音在抖,亲手揭开尘封的过去是极其残忍的事:“他被你活生生拖行了百米路,向开大桥上的地面上到现在还有他的血迹,是你,胡涛,你别再为自己脱逃,杀人犯就是你,害死江殿,你有一百个理由,云梨当初说的对,你就是羡慕江殿明明跟你同等境遇,却活得比你高尚快活的多,你眼红了,嫉妒了,然后对他痛下了杀手。”
“是吗?是吧,你说的对,一个律师,能言善辩,我自然辩不过你。”
胡涛胸腔里即可上了火,他从前就最恨人将他和江殿做比较,现在那人都死了,耳边还不能清净,他咬碎牙,垂着桌子,站起了身:“但你陆景和也就只能靠着法律来安抚你不安的黑良心,凶手的头衔,在道德上,你逃不了的,我是杀人犯,你就是罪人,我能在牢里改过自新,你一辈子都得承受内心的煎熬,我们两个人,要真说可悲,最可怜的人还不一定是我呢。”
“今天答应见你,是我做错了。”陆景和不确定下一秒的自己是否还清醒,他站起身,要离开。
走向谈判室门口的那一条路并不遥远,胡涛却不愿放过让他喘息的机会。
“陆景和!你真就以为江殿死了,云梨就是你的?痴心妄想,我告诉你,就算云梨一辈子不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忘了年少时曾经遇见的人。
你算什么?真给自己长面子。江殿的替代品,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你一辈子都靠着江殿留给她的过去,去费尽心思的获取云梨对你的爱意吧,跟个要饭似的,乞讨了那么多年,得到的是她对江殿用剩下的,所剩不多的情感。”
“而云梨,你最好保证她真的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不然,她的结局,你应该能猜到,毕竟……”
身后的人在狱警的押解下不遗余力的回头,挣扎,笑意森然阴冷,声声都在阐述着当年事故里最隐秘的真相。
“毕竟,江殿不是非死不可,他之所以败在我手里,都是为了去捡那个碎掉的玻璃瓶!!!”
监狱的两扇大门戛然关上,陆景和疲惫的靠在了大门外的墙角,蹲下,抱成了一团,阴暗的角落里最能藏着住不为人所见的隐秘事,他所有的不堪,狼狈,堆成了一度厚实的墙。
胡涛最后说的话徘徊在耳,
而话里提到的那个玻璃瓶,
是云梨送的,
也是江殿生前最宝贝的物件了。
雨后晴空,他把它摆在了阳光下,
“云梨给我的,里面装着她替我规划好的未来,我要带着它,然后,一步步向前走,直至计划都实现,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坦诚,这样的我配她,不敢说绰绰有余,天作之合,也就够了。”
“它是我未来的一部分,支撑着我走下的引路标。”
“也是除了云梨之外,与我而言,第二重要的了。”
所以,到死,他都要攥紧了那一把碎玻璃,试图将它复原的同时修复他还未实现的人生规划,
所以,到死,他都在不遗余力的渴求着,能和最爱的人,和云梨相守一辈子。
所以,到死,他都在拜托他们,对云梨撒下了一个又一个谎言,他有幸在生前得到了云梨的喜爱,便希望在他死后,能在云梨心里,成为一个最坏的混蛋,只有这样,他这短暂的一生里最爱的她兴许就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难过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啊。”
云梨不知道跟到了监狱大门外,她停在他的面前,脸色苍白:“陆景和,我真是错信了你。”
“云,云梨……”
陆景和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来此之前,他亲自送她去的训练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不应该…?”
“不应该来这?”
云梨可笑的反问道:“陆景和,看来,你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了?”
陆景和失措,现情况下,说多错多,他从没想过会有事情败露的那一天。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云梨折服在了他的沉默了,“果真,我就是好骗,我活该被你骗的团团转,果真,那么残忍的真相真到不能再真了,陆景和,我不奢求你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