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长卿进来时就看见阿娇挽着大袖露出大半截手臂坐在竹席上写字。
写的不是白头吟也不是有所思,而是“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长卿心中好笑,面上只是淡淡将一块毯子披在阿娇身上,惹来她的不满,“热。”
阿娇皱着眉嘟囔一声,更撩起了腿上衣裙,两腿盘坐。长卿将绿柳给他的一杯热茶故意放到她写的字上,还带着茶水洇湿了那个寿字。
阿娇这才带了几分怒气转过头来,见到长卿的脸微微愣了愣,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你怎么来了?”
长卿一把将她端起放到床上,拿出袖中金钗丢给她便不说话了。
阿娇莫名,看着那支金钗,“怎么了?”她给的是真金啊,也不算便宜。
长卿语气带了几分不快,“我给你的东西,就这么给别人?”
阿娇这才想起,好像新婚的时候长卿送过她一支金簪,只是她不太记得了,每日是绿柳给她梳妆打扮,她随手就给了王菱。
阿娇憨笑一声,“她不高兴了?那明日我再叫人给她打一套新的。”
长卿想到自己那套说辞竟和阿娇如出一辙,气笑了,同时却也胸中堵了一口气,脱了鞋袜就要上床,阿娇却立刻离他三尺远,“你不去新娘子那里?”
长卿瞥了她一眼,不大搭理她,阿娇又问,“还是你已经去过一趟了?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长卿脱了衣裳,已只剩下里衣,阿娇见他不答话,也不知他今日生得哪门子暗气,虽不想惹他却实在受不了他不洗漱就往身边躺。
阿娇暗叹一口气,起身赤脚往桌边的小榻去,刚一站起就被身后大手一把捞回。
阿娇惊呼一声,惊色未定看着长卿,长卿沉着脸,“怎么,嫌弃我?”
长卿的手不安分地乱放,一边紧紧抓着阿娇的小手,阿娇被柔软的温凉的手指触及,不禁软了软,又有些烦躁,她挣扎不开,带了些哭腔,“脏,你去沐浴。”
长卿拉过她迫使她与自己相对,阿娇低着头神色倔强,隐隐含着薄泪,他暗叹一声只好唤来绿柳沐浴一番。
擦干身上水分,长卿又坐回了那张大床,帘幕放下,灯烛未灭。
阿娇已经静静睡了过去,长卿偏是恶劣地掐弄着她的腰腹,亲了亲她的脸,阿娇迷蒙着眼睁开,一把推开身上的重物。
长卿却撑着不挪,任她怎么推也不动,阿娇猜疑他今夜喝得太多耍起酒疯来。只好哄着长卿,“两个人靠这么近,热得慌。你快躺好睡觉,明日还要上朝呢。”
长卿闻言却干脆直接趴在了阿娇身上,沉重的躯体压得她喘不上气,阿娇重重拍打了两下长卿,有些怒意了,“贺长卿!你别在撒酒疯,要去去王菱那。”
长卿闻言抬起头,忽而道,“你吃醋了?”
阿娇莫名,继而想通了他今日这一系列操作,或许是那支金簪惹恼了他。贺长卿这样骄纵的人,发现被妻子忽视,自然不痛快,所以才不停在她这找存在感。
想通了这一点,阿娇换上一副娇嗔的表情,“是啊,你不高兴?”
长卿古怪地看着她,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脸,阿娇有些瘆得慌,长卿继而沉着脸吐出两个字,“骗子。”
阿娇还欲待说就见长卿一把抱起她转了个身将她放到自己身上,长卿的身体硬邦邦的,远不如床榻舒适,她挣扎着往旁边躺下去,却被腰间的大手警告。
阿娇不动了,径自翻了个身将长卿当做睡榻睡了下去,门外却忽然传来吵闹之声。
阿娇皱着眉爬起唤绿柳进来,长卿躺在帷帐内静静看着。
“什么事?”
绿柳道,“没事,几个丫头吵架呢。”
阿娇分明听见是王菱院子里的事,见长卿神色不明望着她,心知绿柳刻意欺瞒反倒不好,便道,“主君都听见了,你说吧。”
绿柳这才不情不愿道,“王姨娘问您身体可好,主君何时回去。”
阿娇咳喘本就事小,是绿柳不忿去请了长卿,她此刻也有些心虚,因看向长卿,“主君看呢?”
长卿淡淡笑了笑,“你说呢?”
阿娇道,“我已无大碍,既然王姨娘担心,主君回去给她报个信也好。”
长卿问言思索了一会,笑着起身,阿娇便忙去给他找衣裳披上,殷切嘱咐了几句他身边小厮。这才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离去。
绿柳看着那两个丫头得意的神色,愤愤道,“瞧他们得意的,看来那个瘦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阿娇笑道,“她看我们说不定也是如此。”
绿柳道,“这怎么能一样,咱们递个信儿主君就到了,可见主君心中看重夫人。”
“他们递个信儿主君不也回去了。”
绿柳无言,阿娇笑了笑走了回去,“走吧,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们也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