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重新带上耳机,提步就往家的方向走。
云梨干愣在原地没动,她还在想自己到底想干嘛,可就是无济于事。
直至对方走到一米开外,云梨担心他又消失不见,一时的冲动劲儿让她再次跑到他的前面,转身就展开了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我叫云梨。”慌乱之下,她脱口而出。
江殿重新停下,敛了下长睫,重新摘掉了单侧的耳机,“你说什么?”他刚才没没听见,就只瞧见女孩的嘴小幅度的动了几下。
“我…我说…我叫云梨。”不似刚才,云梨垂下头,硬着头皮在说:“云是云朵的云,梨是水果的梨。”
“我能认为你这是在为你的脑子拖延时间吗?”
云梨:“不是,我在自我介绍,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
江殿看着她,云梨继续说:“当然,我更希望你记住我这个人,或许幸运,下一次见面,你能第一时间知道是我。”
说完,她垂下头,对面的人很快平静的给了回应:“不用下次,我知道你。”
“什么?你知道?”云梨敢说这是今年最令她吃惊的消息,“你怎么会知道的?”
不会吧,江殿不会也喜欢她吧,说起来,上次,上上次,他跟胡涛的对话,确实让人经不住细想 。
她诧异到抬头,没留意江殿迅速的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少年提步从她身边错过,往前走着:“上次篮球联赛你给我加油的事情在论坛上传的沸沸扬扬。”
具体怎么个沸沸扬扬,没必要明说,就那点噱头彼此心知肚明。
“而且,”
江殿目视前方,磊落坦荡:“我在现场也看见你了。”
“我以为当时距离那么远,你看不清的。”云梨三步并作两步跟着他旁边。
“那你看清我了吗?”江殿反问。
云梨的眼睛是有点近视的,平时看黑板才偶尔带一下眼镜,那天篮球比赛的现场,赛场那些人的脸于她而言相当于加了一层面纱,但是江殿却同他们不同。
“我看清了。”她说,“很清楚。”
江殿不以为然:“那我看清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一样的,云梨想反驳,这是喜欢和在意的效果。
可她还是碍于面子,只能挠着头:“是吗?”
“嗯,而且你当时的嗓门儿很大,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
云梨的脸瞬间烧得火热,心脏忽然不受控的开始狂跳。
那一天的对望,她以为会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不会留意到自己,可是如果不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有注意到她。
只是为什么是如此难堪的一幕。
这让云梨面露尴尬,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那是因为你打球打的太好了,我一时激动才…没别的意思。”
江殿没说话,一侧的耳机没带上,被他垂在脖颈上。
他好像没有撇下她的意思
云梨却一时没找到话题,只好在旁边跟着,过了一个路口快要转弯时,江殿才停下来,“你要跟着我多久?”
“我没跟着你。”云梨见人说鬼话:“我回家本来就走这条路,顺路。”
江殿没有继续走,他侧过身斜倚在墙边,脸色平静的垂眸看着云梨。
约莫过了一分钟,云梨却备受煎熬,目光飘忽的嘟囔问:“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在等着看说慌的人鼻子什么时候变长。”他极为熟捻的调侃着。
云梨心虚,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没有变长,也不会变长。
她还在庆幸。
真是好险。
好在童话故事都不是真的。
“还是个惯犯。”
江殿懒得拆穿她的拙劣演技,只是好心提醒:“时间不早了,女孩子就不要在外面瞎转悠了,快点回家去。”
云梨下意识的说:“可你在我旁边啊,应该没人会欺负我。”她好像已经在潜意识里默认了江殿是可以保护她的那一类人。
江殿嗤笑了声:“你把我当什么啊,保镖还是打手?”
“都不是,更贴切的是,能保护我的人,”
云梨觉得这说法略显中二,但道理也不错,“只是你可能睡了一觉就忘了,其实你之前帮过我,还是两次。”
她细细替他回忆:“一次是在公交车上,还有一次,是在恒海那的小吃巷,哦对了,还有今天,我们学校门口。”
“所以呢。”江殿没有回应自己是否记得,只是很平静的问。
“我就是来谢谢你帮忙。”云梨说:“也是走的太急,没带谢礼,你如果方便,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如同棒棒糖那次的际遇,江殿依旧彻底拒绝:“不方便。”
云梨:“……不再考虑考虑?”
江殿就是没得商量:“不考虑。”
云梨不太高兴:“可你上次不还是收了我的棒棒糖。”
少年似乎觉得她在强词夺理,又或者怕她把之前棒棒糖拿回去,便站直了身,扫了眼她身上的校服后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回没有转过街角,而是朝云梨左侧的街道走去。
“就跟我吃一顿饭,行吗?”云梨没多想,立马又跟了上去,“我知道很突然,咱俩也不熟,但是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让我回报些东西,我心里就总有块疙瘩。”
“我要是知道随手帮了你还会有后续,”江殿彻底摘下了耳机,听闻身旁细微的轻喘,脚步逐渐放缓:“当初我会假装没看见。”
“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啊,你就是帮我了。”
“嗯。”江殿总结道:“所以我现在非常后悔,很想去医院捐了我的眼角膜 。”
“……啊?”云梨为难,却不死心:“那在此之前,你跟我吃一顿饭,算是光明的最后一餐。”
她说的认真,甚至努力的将嘴角的笑往上抬了又抬,笑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