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塞回了书包里,又视若珍宝般将书包死死的抱在怀里,“想尝一次看看,我还不知道是甜的还是苦的呢?”
云梨被逗笑:“你清醒点,明天可要中考了,橘子味怎么会是苦的呢?”
沈繁抿了下唇角,没再开口。
……
那一晚,云梨也像这般,沉默的踩着一个个没显迹的足印,最后,就站在站台的隐秘角落里,看着江殿搭上了一班回家的公交车。
少年在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耳朵上悬着白色耳机,放着不知名的音乐,他闭上了眼睛,画面美好得同每一次遇见。
如果有机会。
云梨想知道。
他在听什么歌。
一场酝酿了一个月的告别终于在公交淹没在夜色的黑幕中画上了句号。
尽管名为青春的时光才刚开启了隧道,但云梨已经为它贫瘠的路面降下了不仅一次的雨。
而后来的她才知晓。
人们常说,代表希望的“久逢甘霖”于她而言不过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北城的中考比高考要晚十天,往常六月初的梅雨在今年别出心裁的拖延了几天,刚好赶上中考,四级阵风吹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密集的砸在人身上,冰凉的如同冰雹。
开考的整整三天,气温不升反降,早就收起来的毛衣又被各家的父母拿了出来,最后一门考完,阴雨天气很快过去气温又立刻回暖。
云梨换下了长袖,那件恒海的校服在叶欢洗好晒好后就再也没见踪迹,云梨也没再多问一句,只是悄悄的拿走了洗手台上,一盒开封过的创可贴。
她和沈繁中间吃了一次饭后的当天晚上,就收拾了行李飞往了上都参加芭蕾舞的培训。
一到基地后,云梨和同伴根据带队老师的安排住进了当地的五星级酒店,同前者只有五百米的距离,这次特训汇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热爱芭蕾舞的孩子,年龄的范围下达十岁,上到18,宽泛的年岁却不代表选手能力的参差。
看完了各地区的首秀,云梨的老师再次强调“芭蕾舞从来不按年龄论资排辈”。
特训后会有一场以团体为主的表演赛,在此之前,得经历大训后个人竞技赛,排名前三的孩子会获得奖章表扬,为以后进入国家舞团积累积分和经验。
在场一共一百五百多人,只取其三,不用想都知道竞争压力多大,内卷多严重。
每天有专门的老师授课三小时,余下时间跟着场馆里,分设的老师训练,每天雷打不动8小时,腕上还有人在场馆里待到锁门的阿姨来关门才离开,而里面总有云梨的身影。
朋友总问她:“你不知道累吗?”
云梨永远笑着回:“累啊,但是不跳的话,我总喜欢胡思乱想。”
……
七月五号的那天晚上,云梨训练结束后回了住处,和沈繁通了视频电话。
这是来上都后,姐妹之间第一次交流。
沈繁:“你这么忙?”
云梨:“当你看到十岁孩子跳的比你好,你就会知道岁月不饶人,我在不奔一奔,就不至被他们拍死在沙滩上,直接尸骨无存。”
沈繁:“还瘦了不少。”
云梨:“不好看吗?”
沈繁:“你肉嘟嘟的更可爱。”
云梨:“比不了你。”
两人商业互夸了一顿,很快进入了童话的重要流程——查询中考成绩。
因为已经晚上十点,早就过了查询高峰期,云梨将手机架在枕头边上,从沙发上拿来电脑,让它对着手机。
云梨问:“屏幕看得清楚吗?”
沈繁:“清楚的,你搞快点。”
“……我查成绩,你比我还激动,吃瓜群众。”云梨不忘槽她,盘腿坐在床上,根据沈繁发送的链接进入了官网,在页面上输入了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密码后,却迟迟不敢按。
云梨害怕极了:“沈繁,我害怕。”
沈繁:“你考完不是对过答案,还估分了吗?北冥稳的。”
云梨:“真的吗?”
沈繁:“放心吧,没问题。”
云梨顿了下,苦着张脸:“但我是在担心进不了北冥的实验班。”
沈繁:“……”
沈繁:“再见。”
云梨真担心她会挂,马上求饶:“别介,我就开个玩笑,我点了啊。”
她重新将箭头准确无误的放在了“查询”上,沈繁“嗯”了声,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在三十秒后实在憋不了气时,云梨才按了下去,与此同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唯有沈繁花了一秒的阅读后惊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宝贝,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这一声尖叫引得沈繁的母亲站在门外骂咧了几声,却让云梨吞了枚定心丸,她放下手看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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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超过她估算的分数,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同沈繁相约开学北冥见后,云梨给查询结果拍了照,又点开了微信,上传到了家庭群。
叶欢第一时间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镜头里还有一直在国外出差的老爸云俊飞,一家人激动的祝贺她,氛围满得快从屏幕里溢出来。
云梨也难得心情大好,在来上都后的第一个夜晚,她是带着甜味的笑入了梦。
可当第二天清醒,一切又归于平淡。
六点的响铃没赶上云梨的起床时间,女孩在五点半时缓缓睁开了眼睛,等着窗外的晨阳在城市边际线处露出全貌,回想起昨晚亲朋好友的祝贺,每个人都跟在她说:“你真棒,终于梦想成真了。”
每个人都知道她想去北冥。
但没人知道在过去的一个月前,从旗堂到公交站的那段路上,那个少年也是她为数不多想要守护的梦想。
天地朦胧了几秒,云梨安静的摸了两把脸,起身洗漱。
隔壁床的室友跟她前后脚,两张床只见不过一臂的距离,女孩套上拖鞋,站起身伸腰时,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云梨的枕套上。
浅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