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七天里,她从舞蹈班下课后,叶欢让她去市中心一家常去的蛋糕房买些面包回来,结完账出来时,目光一抬就能看见三百米开外的旗堂初中。
路还是一样的路,建设陈旧的一尘不变,但里面再也不会有她曾经喜欢的少年。
她经过这条路七天,和两个月前一样,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却总是不甘心。
仿佛,她总觉得,他就在附近。
他们还能再见一面。
真是不知道哪来的第六感。
假期结束后,天气终于转晴,九月中旬的抽测成绩上了学校的大榜。
云梨以年纪第二的成绩被校长邀请参加周一的升旗仪式,一起的还有隔壁实验一班的年级第一,也就是认识江殿的那位。
学生时代最吸引人的便是长相优越,成绩拔尖的优秀人设。
云梨和他自然而然被学生捆绑在了一起。
只是身为话题中心的女孩从来不在意,也更不曾注意过永远冒着她一头的年级第一最本质的身份。
今天的升旗仪式上,云梨从他手上接过话筒,作为第二个上台致辞的学生代表熟练的侃侃而谈着陈词滥调的学习方法,早就习惯了观众目光的她对于台下乌鸦的人群没产生一丝怯场。
待到话毕,如雷掌声响起。
云梨昨晚没睡好,一整晚欲哭的梦境打击她,只能疲乏的以微笑结尾,拿着稿子无精打采的走下了高台的三级台阶。
代替她之后上场的是高一的年级主任,极为有经验的像是在报幕样,对着话筒亮起了他的嗓门。
窜词提到了不良风气,提到了校外打架,提到了上台向全校师生认错。
一切起源的名字响彻,盘桓在空中,秋风吹动了树叶,刮过了少女的耳畔。
像是面前的路出现了块隐形的挡板,云梨忽然无法再迈出一步。
话题中心的人物迎合般的从升旗台后的角落里站直了身,他拍了拍身边朋友的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插着衣兜,慢悠悠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三米开始逐渐缩减,越近越能清晰的注意到彼此的存在。
江殿。
是江殿。
那一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但过了几个月却还是令人心潮澎湃。
胸腔里的东西加快了频率,手里的演讲稿随着手心的缩紧团成了一团,女孩灵动的眼眸无法控制的颤动着,水光的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有太多的疑问,但此刻少年的出现对于她而言,喜悦的情绪掩过一切,其他任何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存在。
即便江殿对她熟视无睹,目光撇过她时平静如贝尔加湖。
连同从身边错过时掠起的风都不含任何温度。
她嘴角牵起的漂亮弧度定住。
而他校服袖口擦过了她小指侧边,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联系。
于江殿而言,他们之间曾经过往似乎真的都在两个月里被时光消磨殆尽。
他不记得她了。
也不感兴趣她是谁,所以她现在又为什么要笑着看向他呢。
她甚至都打算扬起一只手挥着,冲他打招呼。
太傻了吧。
“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一七班的江殿,月初我……”
可,其实也都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的。
云梨看向主席台上对着话筒说着通俗的认错模板的少年,脊背挺拔,桀骜不驯,穿着北冥的校服,拉链依旧没拉上,始终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她告诉自己。
一切就够了。
真的够了。
只要他是江殿,只要他出现,于她而言,已经是枯白的人生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
江殿的情况还是沈繁打听完才告诉云梨的。
他的成绩确实很一般,能考上北冥似乎谁都没想到,曾经的同学老师一度觉得他是在考场作弊了。
半个月不来学校,就是因为开学报道那天和别人起了冲突,被警察给逮住了。
斗殴的地点就在学校外的小巷口,场面听说很混乱,江殿一对十,解决了八个却被剩下的两人玩了把阴的,好在被经过的群众报了警,才免了一场恶战,事情很快被通知了校方,才有了全校的公开检讨。
实话说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并且事迹也被列入了档案,是记了过的。
但也正因为全校示众,江殿一露脸就打开了知名度。
女生们之间讨论的话题男神又多了一位。
云梨同江殿并不在一个班,甚至连楼层都是奥利奥样,能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大多数是在学校的餐厅。
她跟着沈繁就餐时,会在人群中搜罗着江殿的身影,少年很少一个人吃饭,他貌似还是和初中一样,喜欢和那位朋友一桌。
从他们桌边经过的女生本就是刻意的,一步三回头更是刻意。
少数胆子大的女生会上前搭话“能不能拼桌”,收到的只是统一的回复“拒绝”。
绝对自信的女生会直接落座,可下一秒江殿就会不客气的撂下筷子,单手拖着餐盘同朋友离
开,全过程没有任何的喘息口,留下女生一个人原地尴尬,
在云梨同他的遇见里,总会有几次不小心的抓包。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江殿古井无波的眼神不会有过度的停留,冷漠陌生的目光会像利剑时不时就刺一下云梨的心口。
而她只能赶在他朋友也看来前,同泄气的皮球般垂下了该有自信的姿态。
这一刻没人会相信。
连她自己也不会承认热爱舞台的她跳起芭蕾舞时是一只高傲美丽的白天鹅,永远也学不会低头。
原先云梨的睡眠就不太好,十月底的一天,云梨突然听沈繁说,江殿最近被高二的美女学姐缠上了。
因为同班关系,沈繁很多时候都能看见学姐下课过来找江殿,虽然不知道具体聊了什么,但总是会带一些零食巧克力的。
江殿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