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芜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黑沉沉的,就像一口幽深不见底的古井。
明明是平视,璞薇却觉得江芜在高高地俯瞰自己,带着阴森森的冷意。
“你怎么会不好意思呢,你可好意思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么一个蛋糕送给我?”
璞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江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只是想和你做好朋友。”
“有什么好哭的呢?想不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摆出问问题的样子呀。大家都是靠本事找到的答案,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你若是想不劳而获,应该谦虚一点,好好问我。”
江波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指甲里的细沙,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却带着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你哭着一张脸,老师怎么给你讲解问题?是先哄你别哭,还是先跟你说答案呢?”
璞薇:?
璞薇一愣,连哭都忘记哭了。
【哈哈哈哈哈,江芜这张嘴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什么意思啊,璞薇招她惹她了,话说得怎么这么难听?人家心好送你一个蛋糕,你不要就已经很过分,现在居然还这么阴阳怪气的!】
【emmmm其实说老实话,我觉得璞薇刚才那么多话都很白莲,自说自话就上来了,弹幕里的粉丝还一个劲说她人美心善,江芜要是不接受就是白眼狼。让我觉得有点点怪怪的。】
【前面的,我懂你,就是和那种当着一群人表白的情形有点像,感觉把当事人架起来了,话里话外都是我都这么善良了,你再不同意,就是你有问题。】
【你们这些帮江芜说话的不要太离谱!璞薇做错什么了?】
江芜淡淡说:“我芒果重度过敏,吃多了甚至会死。”
璞薇一怔,下意识地看着地上露馅了的芒果粒,摸摸鼻子,“我——我不知道你对芒果重度过敏,甚至还会死,我真的不知道。还好这些芒果量也不算多,至少你没吃进去。总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过敏,我不知道。”
璞薇咽了一口水,看着江芜的眼睛。
江芜的眼睛里满是森然的冷意,她扯出了一个笑容。
“你说你不知道,但是我不相信。”
璞薇不知为何想起了过去的那件事情,只觉得心里一阵恐惧,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边上的蒋岸想要帮璞薇说话:“江芜老师,璞薇老师就是不小心的,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江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蒋岸暗自在心里不断叫好,没错,就是这样!
最好江芜对他的态度可以再差一点,这样他的粉丝就会更加群情激愤,把江芜骂到狗血淋头!
一秒之后,她变成了两个迷茫的豆豆眼,眨巴眨巴问霍知晴:“这是什么意思?”
霍知晴:……
然后一脸黑线地解释了。
霍知晴:莫名有一种小葵花妈妈成语课堂开课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江芜略略思考,说:“这为什么就是咄咄逼人了?我不就只是气势强了一些嘛。有时候,人类真是狡诈,明明做着所谓咄咄逼人的事情,却摆出了一副低姿态来。”
“我说的就是你们,璞薇,还有蒋岸。”
蒋岸还来不及反驳,江芜就说:“你们两个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逼着那个小崽崽和我一定要原谅你们。尤其是蒋岸,还一定要觉得刚才你们因为下水起争执都是那个崽崽自己的错吗?你脸长得一般,心里倒是想得很美啊。”
蒋岸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成功抓错重点:“我,长得一般?”
江芜更加不可置信:“你不觉得你自己长得一般吗?”
江芜点点蒋岸的下颌角,“这里,缺了一块骨头。”
指指蒋岸的眼睛,“这里,开了一条缝。”
手指指向蒋岸的鼻子,“这里,加了一块——呃,橡皮泥?”
江芜把蒋岸全身各处都指指点点了一下,最后大手一挥,示意大家看向蒋岸的脚。
“你今天好像穿了一双内藏式高跟鞋,大概这么高吧。”
江芜大概比了一个四五厘米的距离。
蒋岸的脸,绿了。
比边上的仙人掌还绿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