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怨,这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只要抱有平常心去看待就好。
也正因为这样,当他父亲来找他时,徐明柏才没有太多反抗,用着最最平常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
只是后来,他逐渐发现,大抵是因为他将幼时的记忆,与后来的憧憬美化了父亲这一形象,越接触,他便越发觉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并不是他心中那个高大伟岸的模样。
真正的他自私冷漠,唯利是图,徐明柏原以为也仅就这样了,谁曾想今日所见所闻,将那最后一层遮羞布都给扯了下来,让他知道,原来外祖说的那些全都没有说错。
他就是这样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那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咸苦入嘴,却远不如他心中的苦,徐明柏涩然开口,“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和阿萱已经长大,不需要再顾虑我们,我们受得住。”
徐明萱沉默点头,这一刻两人都有所成长,只是那份成长所带来的代价与痛处,远超想象。
这边做下决定,那一边的战斗也几近尾声,柳淮之虽多年未出江湖,但他在家中时,却始终未曾懈怠武艺。
与人交战时的那份生涩脱去后,他的动作愈发顺畅,加之眼前这个男人是曾伤害了他心上人的恶人,他的动作便愈发凌厉,出招间,毫不留情,一挥一刺中,招招直冲要害而去。
柳淮之心中清楚,无论是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情,亦或是从前那些,都并不足以对徐承志造成多大伤害。
送官,用律法惩戒?先不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就说如今这局势,朝廷与江湖之间几乎已是形同水火,互不相容。
让他们将一件江湖恩怨交由朝廷处置,丢不丢面还另提,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会难以再在江湖上立足。
送官一事是绝不能行的。
但就算他们用江湖规矩去处置他,总还要顾及到另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柳淮之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手中招式缓了几分,将那一击致命伤换了位置。
但纵然如此,这一击依旧不轻,徐承志抵挡不及,硬挨了下来,伤上加伤再无力反抗。他吐出口中上涌的血水,用剑强撑着身体令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讥笑道:“虚伪。”
明明就恨的他要死,巴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却又担心以后和伍珂成亲后,无法坦然面对两个孩子,而不得不手下留情。
柳淮之瞥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他恨徐承志不假,但他更恨他自己,恨自当初为什么不再执拗一点,自私一点,如果当初他能不那么顾及伍珂的想法该多好,她不会痛苦,他也不会痛苦,所有人所有事都不会如此痛苦。
当听到徐承志说的那些事时,柳淮之当时就想提剑冲了过去,他放在心尖上,无论身心都舍不得伤之半分的女子,竟被人如此对待。
他…他…
视线忽然模糊,眼眶热泪盈涌,划过脸颊,啪嗒一声打湿了胸前衣襟。
都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不过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心伤至极之时,那泪哪里还受主人控制,早已在不自觉中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