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的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
姜时七赶到天水桥头,一阵阵热浪从脚底升起。
她把黑色鸭舌帽压了压,远远瞅见一个带伞的摊位,她加快脚步走到伞下。
等燥热平复,她才有心思打量着摊位。
摊位是蒙着红布的桌子,不是很大。左边挂着照妖镜,五帝钱和桃木剑堆在红布上,右边摆着砖头厚的老黄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难道书中世界也有阴阳法器?这是一本书中,书中没有可以用于修炼的灵气,也不存在妖魔鬼怪。
姜时七有些好奇,特意感应了下,上面半点灵力也无,纯纯是摆设。她有些失望,对于职业天师来说,穿书除了做任务走剧情线,也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真是乏味极了。
“来人了啊,要不要算上一卦?一百一卦。”摊主是一个算命大爷,一身灰扑扑的中山装,带着一副圆框墨镜。
“别不信啊,我算的可准了。”算命大爷捏着八字胡,唏嘘道,“瞧见我这瞎眼没,就是因为泄露天机,上天给我的惩罚。”
“谢谢您,我就待一会儿等个人。”姜时七婉拒好意,顺手递过一瓶水,“天热,您也喝口水歇歇。”
算命大爷眼瞎看不见,在空中划了好几下,才摸到瓶子。收了一瓶水,他也没说什么,由着姜时七在一旁。
一下午,算命大爷一直在揽客,偶尔有人好奇驻足,听到价格后摆手离去。更多的人步履匆匆,不想在炎热的桥头停留。
姜时七等的人一直没来。
“隆——”
一辆摩托车掠过,掀起一阵沙尘。
桌上的桃木剑被摩托车上的黄毛顺走,他在半空中比划几下,示威式地对他们做一个鬼脸。
姜时七刚想提醒,转头就见算命大爷拍桌而起。
大爷怒吼:“你这混混,把我的法器还回来!”
回答他的只有摩托车尾气。
他的手指颤抖地指着离去的背影,“光天化日之下,现在的年轻人学什么不好竟然做这种事!”
姜时七嘴角抽搐:“大爷,您不瞎啊。”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大爷面色一僵,也不管被偷的“法器”了,拨下墨镜露出小眼睛,左右看了看,做出噤声的动作。
“你懂什么,这叫行头。没点像样的装扮,我敢出来行走江湖吗?”
见姜时七年龄不大,算命大爷松口气。
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小姑娘,才毕业吧,一看社会阅历就不多。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扮成顾客信任的样子,才有人来算命嘛。”
经过刚才那事,算命大爷也打开话匣子,拉着姜时七要证明自己的本事。
“我今天就免费帮你看看。多少人也求我看相呢,你可要好好听着。”
姜时七下意识后退一步。
算命大爷热情地拽住她,瞧了她好一会:“小姑娘眉毛细长、鼻子高挺、耳有垂珠。你财帛宫旺,这面相一看就是享福命。哪怕现在时运不济,也能有贵人相扶持。”
姜时七望向一旁的八卦镜,上面清晰地映着这具身体的面相。
镜中的女子轻抬眼皮,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眼角有一颗朱红的泪痣,让眉眼愈发精致漂亮。
可惜了,这张脸的主人是书中的恶毒女配。
她半晌开口:“此人人中短浅,山根尖细,泪堂处有红痣。说明我个性倔强,心胸狭窄,时常记恨他人。”
“我三岁丧母,五岁丧父,自幼没双亲。命中是有个关系亲密的女性友人,我非但不珍惜,多次使出阴毒的计谋陷害,然而对方气运强盛,我最终被反噬而亡。”
“这分明是天煞孤星的倒霉蛋。”
算命大爷:“......”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咒自己。
姜时七不在意继续道:“我也送您一卦。若是现在收摊,您还能带着您的‘宝贝’一起离开。”
“我今天还没开张,收哪门子摊?”算命大爷自顾自拭擦着法器,耸了耸肩,显然没把话放心上。
姜时七叹气,抬腕看了一眼表,大爷怕是收不成摊了。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城管来了。
算命大爷一激灵,连忙扒拉着收摊。
他面上难掩震惊:“城管以前这天都不来的,今日怎么搞突袭?”
他正准备跑路,转身看了姜时七好一会,“你怕不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吧。你和玄门沾点边。”
姜时七指了指他背后:“来了。”
两个穿制服的男子逼近。
算命大爷反应过来,法器也不要了,一个百米冲刺,没了影子。
城管抓不到人便离开了。
姜时七撇撇嘴,算命大爷没说错,她确实和玄门沾点边。
她刚从玄门毕业,梦想成为一名有编制的天师,匡扶正义,降妖除魔。没想面临玄界各个部门人才饱和的窘境,哪怕她努力卷成优秀毕业生,也找不到工作。
最后被调剂到穿书部门,做着和本专业不相关的工作,扮演炮灰维持世界秩序。
她此次要扮演一本狗血虐文中的恶毒炮灰。这个角色表面是女主的贴心闺蜜,实则嫉妒女主暗恋男主,原本男女主三百章能在一起,姜时七从中阻挠,硬生生拖到一千多章才结束。
现在还没有进入主线,炮灰姜时七第一步要做的是结交女主,狂刷好感度,成为女主的闺蜜!
姜时七抓狂,她根据系统的定位,大热天来到天水桥偶遇女主,这是她们相识的契机。
她看一眼天色,日影西斜。白白等了一下午,女主应该是不会来了。
不是吧,连女主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结交了,难道任务的第一步就要失败?
姜时七戳了一下装死的系统。
她回忆道:“根据剧情,女主应该经过天水桥,去城郊的霄山影视基地试镜。在桥头遇到混混出来打劫,我正好路过救了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