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很聪明的，她躲的这个位置三十厘米的高度，前方有座椅，只要那一对二货兄弟坐下来，她就可以从后头偷袭，正在等这一曲完毕。
“……他在我这里拿了不少顾客的算命资料。”
杜绯云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注意力瞬间又转了回来，脱口问：“他要你的顾客资料做什么？”
“不知道。”黄拉说，“他做生意的，想找一些人合伙，这些人要旺他旺公司吧，具体不清楚。”
杜绯云越听越不对，说：“你这是倒卖顾客资料，泄露他人隐私，这是犯法的。”
“哎我也没有给多少。”黄拉明显理亏，声音变小了些，“他给了我二百八十万，要几个人的资料算什么，我都筛选过的，也就送去了几十份，我可没获利，应该达不到量刑标准，算了大不了以后不这么做了，被你吓了一跳，我聘个法务吧。”
杜绯云回忆着吴显的样子，看起来成熟可亲，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派的地方，但是确实是很信风水，那个太级大楼足以证明。
“贴身业务一般是指什么？”杜绯云问。
黄拉正沉浸在违法的思考中，惊恐地说：“不不不，不是那个贴身，我们是贴身服务，不是那个贴身服务，我们不做违法的事……哎不跟你解释了，你看我这身材，这模样，有人出二百万包我吗？”
杜绯云差点笑出声，她想了想说：“万一你旺他呢？”
黄拉头皮发麻，差点结巴了，杜绯云猜了个正着，他当时就是说自己旺吴显，才把这个财主给诓进了门。
“我们是正经生意。”黄拉无语问苍天。
杜绯云真的好可恶啊，黄拉内心偷偷抹着眼泪，托她的福在直播中丢过脸但是自己也改邪归正了，这一次也是好心来提醒，但是这妹子是个狠人，反手一个举报怎么办？
自己上周才匿名举报了对街竞争对手公司消防不合格，这次难道要被杜绯云举报做不正经生意，要被扫黄吗？
“真的没有。”黄拉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虚弱。
杜绯云眼睛看着别处，随口问：“那他在你这里享受过什么服务？”
黄拉一秒回春。
“多着呢，包你听了这二百万都觉得花得值。风水八字招财改命，都做过，你们第一期节目，那个乐园，是我划定的风水呢，招财，安全，上接苍云顶，下接黄泉河……”
杜绯云瞬间怒火滔天，竟然找到了始作俑者，居然是个骗子。
“不错吧？”黄拉还沾沾自喜，“哎哟节目效果那么逼真的，给我公司带来了不少业绩，所以吴总也很高兴啊，看到我这次过来相亲，大力支持，相亲失败还说介绍节目组美女们给我，我这不就来了……”
他忽然发现说溜了嘴，杜绯云笑了起来，听得他全身发毛。
“吴总还挺信任你的。”杜绯云说。
黄拉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瞬间他以为杜绯云要揍自己了。黄拉平时在外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鱼得水，他相信人只要盯着钱，就不会盯着其他的了。
什么违法？那是灰色地带。什么骗子，那是情绪价值。
可是到了杜绯云面前怎么就失灵了？
黄拉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杜绯云谈到了信任，这是个实诚的话题，于是他为了洗白自己的形象，反手又把吴总给卖了。
“他来我们命理公司的时候，还挺看不上我们的。于是我就在他面前亮了一手。你那是什么眼神？”
黄拉终于退去了算计的眼神，露出一点高傲来。
“我也是有家传绝学的。总之给他算了命，说得大差不差，他态度也挺敷衍的，于是我跟他说……”
黄拉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在耳语。
“我说他的胸口，有一个黑色的印。”
杜绯云有些愣从头再来了。
黄拉收到了满意的效果，他声音变得轻快而随意，说：“他就立刻回来，问我怎么样封住这个印，我就让他充了终身会员。”
“那是个什么印？”杜绯云问。
黄拉的身形立刻矮了下去，哭丧般说话：“我哪知道啊，我只是视力好一点能看到一点怪东西啊！”
杜绯云简直难以置信，说：“几年前的事了？”
“五六年前吧。”黄拉说，“我也不是没替他想办法啊，反正现在是没事了，钱花得也还挺值吧。”
杜绯云：“……”
音乐渐渐低了下去。
人影散乱，各自分散，黄拉跟着杜绯云还不想走，杜绯云脑中有些乱，她走上台阶，忽然看见吴显坐在一边，他没戴面具，眼神幽深，正注视着杜绯云。
远处朱子圆从花坛跳下，从背后袭向小河和小海，一手一个，把面具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