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放过她们,她们都是厉鬼是怪物,她们害了很多人。她们,她们还想要害死我们,何明月,你不可以心慈手软,不然以后还有更多的人受害。” 此时沈柔瞪着忿恨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都要跳出来,将那张娃娃脸都衬得有些狰狞了。 江河抬起的手落了空,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小柔?”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叫我,可恶的江家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姑姑是你们江家人害死的。什么富二代男朋友?什么温柔体贴?结果你们想要的是她的命,是她的气运,你们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沈柔猛地回过头,脸颊两边的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底还有一股陷入疯狂的恨意。 江河被她瞪得打了个哆嗦,嘴里有些发苦的问:“你姑姑又是谁?小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进了这个地方以后,所有人都变得不像从前了? 小月姐变成了从未听过的修者,哥哥变成了草菅人命的坏人,就连相恋一年多的小柔,也让他不认识了。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 江溪和江河的心情差不多,整个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明月眉头一挑,也跟着问了一句:“姑姑?” “是啊,我姑姑,沈妤。”沈柔的眼中渐渐沁出泪来,嘴唇无法遏制地颤了起来,“我和弟弟是龙凤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爸妈,所有人从小就更喜欢弟弟沈朗,有什么好东西都只顾着沈朗,除了姑姑……” 明明出生只相差几分钟,可从来没有人关心她,所有人都喜欢弟弟,似乎弟弟是宝,她只是根野草。 可姑姑不一样,姑姑会给她买新衣服,而不是让她穿弟弟不要的。姑姑会温声细语的跟她说话,而不是成天说:你一个当姐姐的,就该什么都让着弟弟。 姑姑会为她没有鸡腿和家里人争吵,姑姑会为她的不公平待遇抱不平,姑姑会耐心的给她编辫子,姑姑…… 在她的眼中,姑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其他人都是弟弟的亲人,只有姑姑…才更像是属于她的守护神。 可是,她的姑姑失踪了。 “姑姑说她谈恋爱了,虽然家世相差巨大,虽然那个叫江池的男人离过婚,虽然他们岁数相差也有些大,可他真的很爱她,还要带她去祖宅敬香。她说他们是真心相爱,肯定会通过江家先祖的考验。她说等她和江池结婚了,就回来把我也带走。她是那么的相信这段感情,可她再也没有回来,我再也没有等到她。” 自打姑姑失踪后,沈家的生活蓦地好了起来,可似乎所有的人都忘了姑姑的存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允许她问,甚至都不允许她在外提起姑姑。 除了她,没有人在意姑姑去了哪儿。 可那是对她最好的姑姑啊,她怎么能不问不提?如何能不想不念? 所以当她长大后,她找到了姑姑曾提过的江家,用尽一切办法接近了江家二少爷江河,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也终于得知了真相。 沈柔的眼里噙着泪,又带着刻骨的恨,她指着江河等人,拔高了声音:“都是你们这些恶心的江家人,”又指向一群骷髅:“还有你们这些可恶的怪物,”她咬牙切齿地说:“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姑姑,是你们。” 江河的脸色惨白一片,几乎是喃喃道:“江,江池?怎,怎么可能?” 江溪更是惊叫一声,胡乱地摆手解释:“小柔姐,你肯定认错人了,我爸爸不是这种人,我爸妈很相爱的。” 沈柔脸上的恨意更甚,一字一顿含怨道:“名字能错,那同样的敬香,还有这些怪物呢?这些也能错吗?而且,我曾见过江池的照片。” 天知道她在看到照片上的儒雅中年男人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冲上去质问的冲动? 可她不能,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要知道姑姑到底在哪?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并且从一开始就装得莽撞害怕,察觉到了危险就装昏迷不醒,因为她想要活着出去,她要揭露江家的这一切。 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方式,同行的何明月居然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么… 沈柔捏紧了拳头,她就借何明月的手,除掉这些怪物,替姑姑讨回公道吧! 而江家兄妹俩齐齐沉默了。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江家这座祖宅,里面这些骷髅的存在,还有大哥的突然变态,连他们兄妹都为之震惊害怕,那么有一个性格伪装的父亲,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们兄妹更像是被家族摒除在外的人,完全不知道江家内里是如何的龌龊肮脏。 这时有骷髅呵呵怪笑两声,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印象呢!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小姑娘性子可掘了,发现这宅子有问题以后,就闹脾气死活不肯进来,最后被那个江家人活活给掐死了。” 后边有骷髅幽幽地接了一句:“真是可惜了,死人可做不了香。” 人自然死亡后,魂就归了阎罗殿,没能被符文束缚住,自然是再不能如同她们一般被困在这里。 也有骷髅意有所指地感叹:“是啊,也不知是江家一代不如一代,还是现在外面的女子不太好骗了,六十年了啊,江家人竟是花了六十年,都没能带来一支心甘情愿的香。” 哪里像她们以前啊,傻乎乎的就信了那些爱情鬼话,白白的丢了命。 明月扯了扯嘴角,嘲讽地看着江淮说:“现在结了婚都还可以离婚,谈个恋爱就想要我的命,那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江淮脸上就跟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泛起一阵火烧火辣的绯色。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何明月这么会装,不仅身份是假的,就连性格都是伪装的。 她哪里是什么倔强小白兔?分明就是块难咬的骨头,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