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三人离开后,孟席终于给了刘长老一个痛快。 接下来,还有个大烂摊子在等着他收拾呢! 然而孟席脸上仍旧是露出了笑,因为清醒的滋味儿实在太好了,因为身体里没有灵气暴动的滋味儿也太好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不过就是一个符纸门,区区小事尔。 孟席打起了精神,终于走出了这间困住他数百年的房间。 当然也亏得明月在前用暴力开了路,不然就凭那么多道锁,如今的孟席还真是不可能出得去。 且不说孟席面对人都跑了的符纸门是何反应,这头明月带着风眠二人回了登天门,去到了风眠所在的听风居,待二人稍作休息之后,这才说起了这次‘飞升’的事情来。 明月不急不缓地说:“其实按理来说,我已经成功渡过了雷劫,该飞升了才对。不过在飞升之前,我想起我还有几桩因果未了,便留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将那些因果了结,便随时都可以飞升吗?”宋灵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现在想起那巨雷的轰鸣声,她依旧觉得心慌意急。 明月点点头:“我如今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指引,似乎只要我将因果了结了,便随时能跟着那股指引离去。” 宋灵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只呐呐地说:“啊,这样啊,真好啊。” 明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并且直接点了出来:“我知道宋前辈想要问我什么,不外乎就是此间世界灵气消失的缘由,只不过如今我也并不知情,还不能给你这个答案,抱歉!” 明月心里有一种预感,等她见到了陆婉,便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无论是这个世界灵气消失的原因,还是为何修者再不能飞升的理由,亦或者是天道为何会入世等等。 而这一天,不会远了。 宋灵铃也没想到明月会说得这么通透,当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宋灵铃又恢复了常态,叹息一声:“明月,你别怪我,我们和先辈们一代又一代的背负着传承灵气,就是为了有人能飞升,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这不仅是我的执念,这还是无数先辈们的执念,我是不能不问啊!” 当初她的要求就是让明月把传承灵气带走,让明月找到这个世界不能飞升的真相。 若是得不到个答案,她怕是死了都无颜面对先祖。 倒是风眠咳嗽两声,声音有些沙哑:“小铃铛,你着相了。” 太过于执着一样东西,就会沉迷于表象,偏离了本质,迷失了自己。 宋灵铃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倔强:“风大哥,我这一生从十七岁接收传承灵气,至今已有三百七十六年了,我这一辈子都在为这个执念而活,又如何能轻易地放得下?” 如今虽然她已经卸下了这个担子,但是还是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这就是她的放不下。 风眠叹息一声,终究是没能再劝。 明月想了想,没有给出确切的承诺,只是认真地说:“若是我得知了真相,必然会想方设法告知你们。” 只是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留在此间世界,所以话始终不能说的太满,不能叫人空欢喜一场。 然而对于宋灵铃来说,这个承诺就已经足够了。 而风眠没有问明月什么,只是在要散场之前,他仿佛无意地提了一句:“在你飞升之前,来见我一面吧,也当是全了我们师徒一场的缘分。” 明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总感觉他这话仿佛意有所指。 不过她仍旧是答应了下来,于情于理她都该和他道别的。 * 离开了听风居后,明月去找了刘飞鹏。 “什么?你要把这套针法交给我,让我以后把它传承下去?真的假的?这可是咱们研究了好几年的宝贝啊,你真舍得啊?”刘飞鹏不敢置信地扭头望向明月,激动得面色通红,心怦怦地直跳,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明月点头:“真的,你以后多招些弟子,把咱们这套针法给发扬光大,也不算是埋没了它。” 刘飞鹏一怔,背在身后的手腕忍不住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不满地打趣道:“那你呢?你把差事都交给我,你自己倒是乐得逍遥了,你就想在背后当个隐藏大佬是吧?” 明月语气淡淡地说:“我要离开了。” 刘飞鹏右眼皮一跳,却故意不在意地说:“离开?离开登天门吗?那你要去哪里?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呗,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说不准我跟着你,咱们还能研究出更妙的针法呢!” 明月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中年男人的佯装镇定。 不过他不想离开她?这倒是明月不能理解的了。 毕竟她虽然教了他许多东西,可她对他下手的时候也是真没留情,曾经他痛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也没心软过。 但她和他之间牵扯有因果也是真的,或者说是她和岐黄门有段因果,所以她将这新阴阳济世针给了他,也算是了结了这段因果。 明月想了想,选择了据实告知:“我要飞升了,这次你是真的不能跟来了。不过你可以将这套针法传承下去,只要你救治的人多,气运便越是深厚,或许有机会我们会再见。” 嗯…来世再见,或者下个位面有缘再会。 刘飞鹏听到飞升两个字,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可一想到说这两个字的人是明月,他又觉得仿佛理所当然了,她这样的天才身上,本来就有无限的可能。 至于他,他只是一个资质平庸之辈,唯一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所以若是能与她相见,他想他一定会救治很多的人,将这套针法好好的传承下去。 刘飞鹏最后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明月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有些疼。 他当然会对天才心动,但是他又深觉自己不配,所以从未曾开口。 静静地看着她,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