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抓着徐行的两只胳膊,尽量避免身体的接触。
“当然是你。”
梁夏还是搞不清楚徐行指的是他的左半边还是右半边。因为梁夏喜欢五颜六色,桐兮喜欢白色,所以他的两只眼睛瞳仁颜色变得不一样,整套衣服,包括上衣、裤子,袜子、鞋,甚至是耳钉之类的装饰品也要分成显然的两半。因为两个人都不希望自己就此消失。
“我没事。”梁夏的眼睛颜色短暂的变成一致的颜色。
“我们刚刚还在那里,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这是哪里?”好像一个鸟笼子。
“公园新修的亭子。”梁夏回答说。
“要是经历了这种事,我一会儿就要被送回家,然后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对吧?但是现在的残局怎么收拾?”
“你回去了就会知道。”
“你好像跟我没什么话说。”徐行站在石凳上,透过铁栏杆往外看。这算什么亭子?根本和鸟笼一样。“接下来我要怎样?你和那个……”
梁夏装傻,故意等着徐行把话说明白。
“你也会改变空间这类的东西?”
“只有一个人会。”
“那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只是恰巧一起过来救你而已。”
“是吗?”徐行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落寞。有太多话想说,但是两人却相顾无言。此时再提起往日的事情,将来又该如何面对?“谢谢你。”
“你那时候是不是以为我和三月袍联合起来发动了那场洪水?”
“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告诉你,是我,但那不是我的初衷。你给了我一次重新活着的机会,能不能原谅我?原谅我的幼稚,那是因为我被三月袍骗,他说那样做就答应和你一起去山上看流星雨。”
“怎样才能摆脱你们这些人的纠缠呢?”徐行盯着地面,脚尖一下接着一下点着地面。“不论是当初的桐兮,还是白召南,都让我感到自己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被困住的不是你们,而是我。长久的陪伴,需要其中一方当另一方的奴隶吗?我不愿意这样,三月袍却希望这样。所以,尽管三月袍再好,再怎么让我动心不已,我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我早就放下了,你在自我感动什么?谁要你帮我做多余的事情了?你们闯出来的祸,我可以承担,但你们怎么就永远这么幼稚呢?桐兮,我不恨你,只是不想和你做朋友。而且,你以为的,我选择救你,其实是想救梁夏。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逝去,我不想这世上走掉这样一个好的人。请你作为梁夏好好活着,帮助他实现这个人的价值,不要再说什么全都为了我的傻话,我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吗?”
鸟笼亭子的铁栏杆忽然折断,面前呈现的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徐行看见她的弟弟正在一个透明水弹球里面躺着,浑身插满针头,连接着球体顶部的一个装满无色液体的袋子。更直击人心的是,五岁的小男孩还醒着,努力地抬起嘴角,朝姐姐微笑。
“如果你不搞出这些人类难以做到的事,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屈服?”
“别扯些没用的,你怎么选择?继续不闻窗外事,还是向我求饶。”
“我向你求饶。你要怎么样?”徐行爽快地回答。梁夏感到不可思议,本想将徐行护在身后,伸出去的手在听到这话后停了下来,默默地收回身边。
三月袍呆在原地,一双眼睛眨得像是得了眼疾似的。不得不说,此刻的他,显得有些愚蠢。他确实没想到要是徐行求饶他想要怎么办?
徐行和梁夏静静等着三月袍的回复,就在这时,满城的天空上方有烟花接连绽放,堪比过年时的热闹。徐行想起故事里三月袍的弱点似乎就是这个,回头一看,果真见他双手不自觉的抱起自己,退到墙边,逃跑前不忘回答徐行的问题。他说:
“我不会接受你的求饶,我只想看着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