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第四日,景郗说裴争找到了。
裴惜眼睛亮了一下,抬眸看向景郗。
那时她坐在窗边,隔着窗台,问景郗,“阿争在哪?”
“连府。”
“我要出宫去。”
“好。”
裴惜随景郗回到连府,刚到长廊转角便见到了裴争。
裴争坐在长廊里,手里抱着剑。
三年不见,裴争长高了不少,小孩面容变成了少年的模样,皮肤还黑了一些。
哥哥,阿争还没死,阿争十五岁了!
裴惜双眼模糊了,忙眨了眨,以便看清裴争。
此时裴争也注意到了裴惜,只是和印象中有点差别,他认真看着她。
裴惜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裴争,“阿争,你终于回来了!”
裴争此时开口,试探着问,“你是姐姐吗?”
裴惜放开裴争,愣了愣。
“他失忆了,不怎么记得过往了。”裴争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响起。
裴惜才注意到走近的另一个少年,分明是钱新知。
裴惜身后跟着的景郗见了钱新知,也有几分意外。
钱新知细细道来,“那日,我遇到了裴争,他在我门外躲着滂沱大雨。我见他衣裳淋湿了,便让他进屋躲躲雨。因为屋漏,淋湿了一些画,我便把画挂到干净的墙上晾着。正好有裴姐姐的画,裴争见着惊问画中女子在何处?我见他年纪和我差不多,便猜测他是裴姐姐口中的弟弟裴争。裴争说他失忆了不完全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可以确信画中之人是他姐姐。我记得裴姐姐说过她是京城人,便带裴争来了京城。”
“你画了我?小知,谢谢你,寻回了阿争。”,裴惜真诚道谢。
“裴姐姐,不用谢。因果缘由,那日在云城,你若没帮助我,我也不会认识裴争。”钱新知笑着回道。
“对了,阿争,这三年你在哪?过得好不好。”
“姐姐,我只记得我醒来后便在一条大货船上,是船夫他们救了我。那会磕伤脑袋,刚醒来不记得往事,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因为我会武功,船长便收留了我,我便随货船一起漂。有人劫船我只负责打跑,船长给我食住还有工钱发。后来慢慢地,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起码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再后来我记起了姐姐,便谢别了船长,到处寻你。只是毫无头绪,只得每个地方走一走。直到前不久,不知何人要抓我,我在云城找到机会便逃了,然后遇到了钱新知。”裴争缓缓说道。
裴惜眼眶又红了红,原来阿争也在寻她,阿争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此时景郗手背抵唇咳了咳,方问,“那你们是怎么到京城的,没人抓你们?”
景郗实在好奇裴争自云城逃走后,他的人再也寻不到。
“我们还是怕有人抓的,便扮做乞丐来京城了。”钱新知说着,这个他最在行了。
这一路,他和裴争扮做乞丐,白天一起赶路;晚上背靠着背,轮流守夜或休息。相互扶持,终于避开了追踪,顺利来到了京城。
裴惜了然,笑了笑。一手摸着裴争的头,一手摸着钱新知的头,说道:“以后,我有两个弟弟了。”
两个比她还高一点的弟弟,此时有点羞赧,这么大了,还被摸头。
“你们俩站在一起就是文武双全了!”,裴惜心中欣慰,还有点得意。
钱新知忽想起了什么,便拉着裴争、扯着裴惜的衣袖到一边,小声问,“裴姐姐,那个是大周太子?”
钱新知也是到京城后,寻了好几户姓连的大户人家才找到连府的,才知道裴惜是太子良娣,一时颇多感想。
“是的。”裴惜瞟了眼站在那边此时看着她的景郗。
钱新知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裴惜见他皱眉了,遂问道。
“这太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钱新知对靳修是有滤镜了的,所以并不喜欢景郗。
“那裴姐姐得自由出宫不?”钱新知继续问。
“不是很自由,你们要干什么?”
裴争说道:“我想姐姐以后陪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好,你们等等我,我会找机会获得自由的。”裴惜微拧眉,脱掉连良娣这个身份恐怕会越来越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