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太子此时却无心关切此事,只追问道:“太子妃如何?!” 产婆先是微怔,继而又笑着道:“娘娘产后有些虚弱,不过身子倒是还好……” 太子马上道:“我去看看她!” 走出去几步,才回过神来,又回头道:“英哥儿,你也来!” 晋王妃听闻太子妃顺利产育,一颗心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到了肚子里,再见太子如此关怀妻子,心下难免感慨:“大哥跟大嫂果然夫妻情深。” 晋王闻言转目去看妻子,认真的问道:“我们不也很要好吗?” 晋王妃为之莞尔,借着衣袖遮掩,悄悄握住了丈夫的手。 又同其余几人道:“大嫂刚刚生产完,此刻只怕也无有心力来见我们,知道她跟孩子平安也便罢了,明日咱们再一道来探望,如何?” 众人应声,同东宫总管交待几句,就此散去。 晋王夫妇无病无灾,走的最快。 燕王虽然还能直立行走和使用工具,但步子一旦迈的大了,总容易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处,故而此时便得小步勤挪,偏生燕王妃还不等他,一个人在前边走得虎虎生风。 燕王毕竟不蠢,知道王妃为什么动气,也不敢叫住她,只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忍着伤处的疼痛快步紧追。 燕王妃听得呼吸声越来越重,到底不忍,主动停下,回头看他。 燕王便如同见到了主人的小狗一样,摇着不存在的尾巴,兴冲冲的追了上去。 夫妻俩也一并离开了。 落在最后边的是周王夫妇。 周王躺在那张不算轻的软塌上,听它在前行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大哥对大嫂的担忧,乃至于三哥、四哥夫妻俩的和睦。 他是大婚之后才开府的,夫妻俩一并进宫的时候,自然端方持重,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嬉笑打闹——不只是他们夫妻俩,几乎所有成了家的亲王夫妇都这样。 而回到王府之后,他身边永远都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陪伴,甚至于在王府外边,也还有不计其数的红颜知己…… 他的生活太过于缤纷多彩,也太过于喧嚣热闹了,以至于在此时此刻,这个寒冬腊月里,他卧在软榻上,感受着伤处传来的细密痛楚不时袭来,转目四顾,只见到缄默无声的内侍和神色端凝、丝毫不显露情绪的妻子时,忽然生出了几分寂寥。 说到底,他只风流糊涂,但还谈不上恶毒,而也正是因为这份风流,让他的心思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譬如说当下,特别容易敏感的伤春悲秋。 在这夜风里,周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道:“今日是我糊涂,脑子一热,就动了手……” 周王妃听得无波无澜,既没有如周王预想的那样显露释然之色,与他唱一曲夫妻版的将相和,也没有与之争执,就今日之事分隔青红皂白。 她只是淡淡瞥了丈夫一眼,继而便漠然的收回了视线。 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周王好容易聚起来的那点勇气,霎时间就散掉了。 这一路上,他什么都没再说。 因着身上有伤的缘故,这一宿周王都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的到了天明。 大抵是因为周遭太过安静的缘故,儿子晨起的哭声显得格外响亮,他有些烦躁的睁开眼,隐约听见王妃起身,继而便是温柔的哄逗声。 周王趴在塌上,忽然间意识到,妻子好像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太子妃顺利产育,母子平安,帝后闻讯大喜,自不必提。 而等那新生命落地的喜悦暂且过去之后,皇帝难免要追责此事:“我再三吩咐小心小心再小心,怎么还是早产了?!” 彼时太子妃还在东宫坐月子,故而便只能是太子前去回话。 他迟疑着将事情原委讲了。 “什么,周王坏了事?!” 皇帝听罢大喜过望:“马上把他发配到云南去!” 又抚掌大笑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哈哈哈哈哈!!!” 太子:“……” 我就知道! 然后还是硬着头皮劝说老爹:“此事是五弟不对,只是儿子已经罚过他了,您便饶了他这一回吧,跟王妃动手自然有错,但也不至于被夺爵发配云南啊……” 皇帝:“他不是还惊扰了长嫂吗?难道不该罚?噢,他那个侧妃的大哥还借职务之便给他送信,该死的畜生——这还不该发配云南?” 他问儿子:“这事儿没冤枉老五吧?” 太子梗了梗,终究还是如实道:“倒是没冤枉他,那信也的确是那侧妃的兄长送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大手一挥,中气十足道:“来人,制诏!” …… 太子妃在自己的寝殿里接见了周王妃,继而又将太子委托自己传达的意思告知于她:“遵从老爷子的意思,五弟的爵位只怕是保不住了……” 周王妃听得悚然,不是为了丈夫,而是为了儿子。 太子妃明白她的心思,笑着抚了抚她的手背:“你别怕,这事儿同你有什么关系?老爷子气的是五弟,可不是你跟侄子。” 她道:“老五这爵位保不住了,还要被发配出去叫好好长长教训。但老爷子到底还是在意自家孩子的,也不可能真的叫他爵位断掉,无所依靠。所以就说,将这爵位提前交到你们家大郎身上,周王府也仍旧是他的,老五被撵出去了,你们娘俩要是愿意,也照旧在这儿住着,同之前一样……” 周王妃心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 这不就是相当于把倒霉丈夫撵出去,自己的人生直接快进到了老太妃的美满生活?! 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