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平静地同她讲:“上次落水,久安公主心里定是有怨气的,出于报复,她用箭恐吓了您,可她始终是不会动真格的。在奴婢看来,无论是上次落水,还是这次射箭,您都没必要做这些事情,没有人可以动摇您的位置,而您做的越多,却越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得不偿失。”
“可嬷嬷,你真的觉得谢昭对我没有威胁吗?”
秦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刚刚派出去拿参汤的宫女已经回来了,秦襄接过汤碗,呈给谢昭,“奴婢认为这个问题,您可以去问问齐国公,他会给出比奴婢更好的答案。”
苏笃同样来了围场,不过比起骑马狩猎,他更愿意在帐中下棋,谢昭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研究一盘残局。
见谢昭来了,他收起棋子,邀谢昭来同他下一局。
谢昭边下棋落子,边将事情说给他听。
棋子滑腻冰凉,落子声清脆可闻,谢昭眼神少有落在棋盘上,而是在观察苏笃。
不出意外,她输了这盘棋。
苏笃:“不专心。”
“舅父。”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怎么静得下心来下棋。
既已输了,谢昭就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棋篓,“舅父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如果公主得手了,我不会说什么,可你没有,那么我的回答就和秦襄差不多。”苏笃将棋盘上黑白两子一一分放在两个棋篓里。
“你无须和久安公主计较,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番局面了,师家已经亡了,她不可能成为你的阻碍。”
“如果你是在怀疑陛下的态度,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苏笃平淡道:“她永远不可能是陛下的选择,陛下如今优待她,一方面是因为师家平反,另一方面他是想利用久安公主来磨砺你。”
谢昭垂着头,似是在琢磨他的话。
苏笃问她:“今天的事还被温雁和杜衡看到了?”
谢昭点点头,“我找借口随意搪塞了,他们没说什么,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苏笃笑了笑,那两人都是人精,怎么会相信拙劣的借口,他们不说,自然是不想掺和这件事。
“既是无人深究,那此事就到此为止。”苏笃提醒她,“公主只需要记住,你不用和久安公主作对,她算不了什么,反倒是你,靖国未来的储君,你的身上不能出现谋害皇妹这种污点。”
“我……明白了。”
“公主放心。”苏笃柔着声音,像是长者对晚辈的慈爱关怀,似劝诫又似安慰:“舅父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没有人能夺走属于你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