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卓五官硬朗,浓黑的粗眉下压,眉梢天生就带着桀骜不驯的混不吝气质。 秦定卓舌尖抵腮,恨不得啐沈致一口,他烦死了沈致这副死出。 整天装得笑眯眯的,看上去好像跟谁都交谈甚欢,偏偏到他这儿,装都不想装,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活像自己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老子不差这一口饮料”,秦定卓吊儿郎当地掐着腰,往走了几步,俯身低头对着沈致纤的睫毛吹了口气。 浓密的睫毛像是蒲公英子,颤巍巍地就散开了,睫毛根部是湿润的,撩拨上一层雾气。 秦定卓离得很近,甚至都看清沈致脸上细小的绒毛,安安静静的,竟然感觉现在的沈致有些乖。 “会大人,我差的是你嘴里那口”,秦定卓笑嘻嘻完,看着沈致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看到沈致不舒服,他就兴了。 沈致没退没避,掀眼皮直直看了过去,清醇的琥珀瞳孔倒映着秦定卓略带嚣张的脸。 秦定卓愣了一下,笑容微敛,下意识避开沈致投过来的眼神。 “我过我不喜欢男的,别再开这恶心的玩笑了”,沈致柔软的唇珠碰撞着水红醴艳下唇,吐出的字跟刀子似的喇着人的肉。 秦定卓登时变了脸,复道:“恶心?” 沈致见秦定卓黑脸,眉眼柔了下来花隔端,隽秀温雅的脸同早春三月的清风,含着沁人心脾的笑意,不由得叫人晃神。 “确实挺恶心的”,沈致勾唇角,细的眉颦,好像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沈致,你他妈的真敢”,秦定卓咬着后槽牙,像是暴怒中的狮子,充满了戾气。 另一个当事人,沈致,清风明月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在乎秦定卓的怒火。 这样生怕沾染荤腥的沈致,疑是点燃秦定卓油桶的烟头,下一秒就够引火爆炸。 秦定卓搡了沈致一把,明明没有用力,沈致还是秦定卓的力道推倒在地。 没完全倒地,宋衡阳接到怀里缓冲了下。 沈致冲击力震得身形偏了偏,柔软细嫩的唇瓣堪堪擦过宋衡阳的侧颈,异样的触感让他动作微滞。 “学,你没事儿吧?”宋衡阳箍住沈致的腰,一只手撑在地上,将沈致扶。 沈致左手擦在水泥地上,细碎的石子将沈致的掌心刮得血肉模糊,鲜血滴滴落下,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沈致眼底闪过疼痛之色,轻轻摇头:“没事儿。” “我没使劲儿”,那抹红刺入秦定卓的眼睛,话也不利索来,“沈…致,你…装什么?!” 周围的学生窃窃私语,嘈杂的声音往秦定卓耳朵里钻。 “那个人跟小混混似的怎么考进我们学校里的?” “学那么好,怎么还要人欺负,好可怜,好让人心疼,好像抱在怀里哄…欸?是不是有什么胡言乱语从我嘴里出来了。” “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吗?” 秦定卓也觉得不至于,其实他脾气没那么差,就是在沈致面容易失控。 适时有一道声音传进来。 “爱而不得呗,学不是同性恋,那个人估计是喜欢学,因爱生恨,你没看到学不喜欢男的,对面那个人脸都绿了吗?” “闭嘴!”秦定卓口气不善地冲着人群吼道。 一个个都瞎想什么,他喜欢沈致?别开玩笑了,他恶心那个伪君子都来不及,还爱而不得,这么会想不去拍狗血电视剧。 沈致站来时,脚踝也有刺痛感,估计是扭到了。 沈致抽气声宋衡阳听到了,下一秒就宋衡阳拦腰抱。 “学,我送你去医务室”,比沈致大半个头的身量格外可靠,沈致迫待在宋衡阳怀里,竟有遮天蔽日的恍惚感。 听着周围此彼伏的惊叹声,沈致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直到放到医务室的病床上。 医生给宋衡阳一瓶双氧水,让他给沈致冲洗手上的伤口。 宋衡阳蹲下身,在沈致面放了个垃圾桶,透明的液体触碰到血淋淋的伤口,滋滋作响冒着小气泡,颜色都深了些。 沈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大鱼际,碎石子冲刷干净,伤口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仔细数数,不过划了三道口子。 “谢谢”,等到缓过双氧水带来疼痛劲儿,沈致额头上冷汗涔涔,睫毛水汽濡湿,坠着好似雨后的朝露,清清冷冷的干净。 “不用谢”,宋衡阳抿唇回了句,把剩下的双氧水盖好。 沈致吐息几次,才看清半跪着的人。 从额头到眉弓挺鼻滑落到薄唇,仿佛是世上最精巧的工匠拿着狼毫一次勾勒出来的,侧颜冷峻自然,蕴冰含玉。 沈致眼神定在一处,伸手捏宋衡阳的下颌,仔细察看,过于专注的目光使宋衡阳下意识僵硬来。 沈致指腹按到宋衡阳耳根不正常的红点,笃定道:“你过敏了。” 刚才宋衡阳把他带到医务室的时候没有拿伞。 红色斑点在宋衡阳冷白皮上异常显眼,隐隐有扩散趋势。 沈致语调软和几分,“去找医生开药涂一涂吧。” 沈致视线离开,宋衡阳的身体才不那么紧绷,承诺道:“一会儿就去。” 宋衡阳挽沈致的裤腿,细白纤瘦的脚踝有些肿胀,充血的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狰狞。 沈致小腿跟宋衡阳的视线齐平,宋衡阳蹲在他面给他挽裤腿,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