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衙门了,他赖床上,说病了! 这是朝廷里唯一的内阁,啥事都得他批的。曾经做过独相的叶向高,去科举考场里当个考官,它就停摆了。 如今方从哲的位置一样,离了这个人,印盖不上,事不说咋办,大明国就得摁下了暂停键,咱就这么耗着吧。 耗了多久?三五天?成十天? 呵!这家伙,一耗就是四十多天。这是不出来不行了,因为身在京城,大白天的都能在东南方看见长星! 长星被看作是扫把星,不吉! 林雨桐尽量站在宫里空旷的地方,朝东南看。天边那个长得有两丈,宽一尺,移动着的玩意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长星吧。宫里人心惶惶,秀女都进宫了,可如今也没人敢提,就怕跟这不祥的事连在一起。 这玩意,白天看的见,晚上也看的见,就这么在东南方向上,整整十九天。 宫内宫外都有传言,说这是帝王要陨落的征兆。然后方从哲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他上折子,说这个长星出,乃是不祥的预兆。为了大明的将来,是不是咱得册立皇太孙,请皇太孙出阁念书了呢? 给东宫示好! 皇上没搭理!但是呢,宏德殿那边还是有动作,那就是之前其实没那么频繁的召见妃嫔的,如今却反而召见的更多了。几乎是夜夜不空!皇上这是在说,他好着呢,且有的活呢!扑灭那样的流言,不用这样的法子也不成呀! 皇上专注的好|色去了,不提册封皇太孙的事,也不提长孙念书的事。这事闹过之后,东宫重新陷入了寂静。 这一安静下来,林雨桐才发现,王才人怕是真病了。 早起锻炼的时候桐桐闻见药味飘来,从味道可以判断的出,那吃的药是三天一换,五天一换,这肯定是药不对症了。 林雨桐叫崔映月去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结果崔映月回来就道:“如今东宫都不敢出门,才人说是断了丹药才觉得难受的。” 丹药?什么丹药? 崔映月就说了,回春丹。 回春丹这东西,自家这边也有,是应,但也就是一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 不方便买是吧,那挺好,就这么着吧! 林雨桐朝崔映月摆手,“就说咱们这里也没有,等王爷回来,才好出去踅摸去!” 崔映月以为是王妃怕给王才人吃错了东西怕王爷回来怪罪,因此不敢给,倒也没多想,马上麻溜的去办事去了。 林雨桐心里想的不是那个,她这会子坐在厅里,脚下都有火盆了。 才一到八月,天冷了! 没到中秋节呢,晚上不烧炕不行,不点炭盆不行!院子里那些种菜的盆盆罐罐的,全都搬到屋里了,放在外面一准就给冻坏了。 桐桐操心四爷呢,这要回不来,路上可怎么办? 担心了好几天,心里老念叨这个。结果,人经不住念叨,这不,才一过中秋,人回来了。长高了半头是真的,但真就是瘦骨嶙峋了! 眼睛凹陷,颧骨高耸,伸出手那手指关节清晰可见。回来就赶紧梳洗,衣服脱了往浴桶里去,我的天她,剩下一副骨架了。 搭手一号脉,她的面色才稍微好点。除了瘦点,其他的也还好,就是累着了。 周宝拿了个匣子递给林雨桐,“王妃,王爷说这些得交给您收着。” 什么呀?四爷泡在浴桶里,隔着屏风跟桐桐说话,“账本。” 什么账本? 周宝低声道:“王爷把封地的收入和俸禄全押进去了,跟山陕两地和周边的藩王,连同当地的富户借了粮食,都用在赈灾上了。”说着,好似怕林雨桐责难一样,忙道:“王爷在山陕两地,好大的名声!百姓们都说呢,说是简王好,简王好,简王来了饿不了……” 林雨桐笑了笑,四爷赈灾是真的!但为了以后,造势也是真的!她这么想着,就随手就把账本给收了。 借都借了,还想要自家还呀?这玩意,四爷要是不拿回来,这就没事,这意思就是事了了就了了,这一篇翻过去了。如今四爷特意把账本拿回来,还专门叫自己收起来,这是啥意思,这是记住了!且这事没完! 得了!肯定是这些人没少叫四爷为难。 都这么着了,还想着四爷会还债?做梦!他回头不找你们算账,你们就该烧高香了。 因此,欠债就欠债,有什么负担呀?林雨桐笑笑,摆手叫周宝下去歇着去了,这才去了屏风后面。四爷靠在浴桶的边缘,一脸的一言难尽。 林雨桐就问呢,“那些人为难你了?” 一个十二三的孩子上门借粮,能不为难吗?想见正主一面都不容易!可别提了,爷就没办过这么费劲的差事,“……库里的粮食堆到发霉……可就是宁肯烂了,不往出拿!” 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爷不愿意提的太细,要不然桐桐晚上得睡不着!他打岔道:“寻个由头,咱尽快出宫住吧。” 不用寻,朱由校一大婚,咱就能出宫了。 桐桐给他按摩肩膀,“外面的情况……很糟吗?” 糟这个字,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情况。什么叫千疮百孔,什么叫触目惊心,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所以,不能再在宫里耗着了,有些必要的准备,必须得抓紧时间私底下进行了,咱们耗费不起这个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