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种一茬,其实多是能过冬的。 撒种子之前,又把沤好的粪给撒了一层,趁着一场雨,都不用浇水了。 于是,等桐桐过去的时候,身上就不那么干净。哪怕踢了脚上的鞋子进去,裙摆上也湿了一点,瞧着有些狼狈。 王氏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尽量不看林雨桐,只起身见了礼。 “免礼!”林雨桐扶了刘氏,“准备了什么贺礼?” 小刘氏便把册子给拿来了,“这是礼单,公主瞧瞧,可要添减。” 林雨桐没看,英国公府跟别的后起的人家可不一样,万事都是有例可寻的! 瓦岗下来的人,李唐的缔造者之一。李渊册封李建成为太子时,李绩在!李渊被迫册立李世民为太子时,李绩也在。后来李世民又立了俩太子,俩太子又都大婚过,英国公府一定是参照李治做太子大婚之时的礼单的。 不过是那时候娶的是王皇后,很多事如今不好说罢了。 看了就得问,问了就是尴尬。那就不如不看,以旧例而行便是了。 小刘氏尴尬的是,“给裴家这个礼,又该怎么来?”依照当时给王皇后家的礼而行吗?这叫人指摘起来,都没法说。 林雨桐就笑,“酌情换几样便罢了,无碍。”武后没那么清闲,在这事上跟人计较。 反正太子大婚,东市的许多奢侈品,一落地就一抢而空。 一入冬,太子便大婚了。 林雨桐帮着应付了两天,看着李弘把裴十娘娶回了东宫。 大婚后第一天,裴十娘跟着太子给圣人和皇后见礼,皇后很严肃,但是圣人很温和。圣人夸她说:“东宫有你,朕再不为东宫忧心了。” 裴十娘瞬间就觉得肩膀上担子重了一半。 新婚第一夜,太子便没有回回头来。陪侍的婢女忧心忡忡,“娘子,可是……哪里惹了殿下不快?” 裴十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而后镇定下来,摇头,“不曾!太子温和,乃君子品格。便是有不快,也会言明,不会这样不言而定罪的。先歇着吧!太子监国,有要事也未可知。以后万万不可再枉自揣测。” 是! 可谁知道这一晚上没回来,两晚上没回来,连续三晚上都没回来。 她不得不叫了伺候太子的玉桥,打问一一。 玉桥忙道:“不是太子妃娘娘之故,实在是国事繁忙。也不止如今这般,自太子监国以来,少有躺在榻上好好的歇一晚的时候。” “太子每日能歇多久?” “一个多时辰,不曾超过两个时辰。” 裴十娘眼里闪过一丝忧虑,这般下去,人会熬坏的!她忙道:“可禀告了圣人和皇后?” 玉桥苦笑:这又怎么敢?这又怎么能呢? 这个表情叫裴十娘一下就懂了,她犹豫了半晌才问:“可知谁的话殿下还听的进去?” 玉桥嘴角翕动,半晌才道:“许是安定公主殿下的话,咱们殿下还听的进去几句。” 裴十娘有些讶异,沉吟了一瞬,还是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玉桥一走,裴十娘就起身转圈圈,良久才拿定主意,“把嫁妆里那一盘红玉石榴拿出来,再……再拿一套白玉首饰……另外,把南边的锦缎选两匹,一匹石榴红,一匹胭脂红的……” 婢女就说,“有了石榴红,做什么还要胭脂红?” 裴十娘叹气,“送人要往人心坎上送!胭脂红那匹,适合做男袍!公主喜欢打扮驸马,这个……必是比送别的都要叫公主欢喜!” 可不是!怎么会有这么纯正的胭脂红呢?她往四爷身上搭,“做一件圆领长袍吧……”特别衬四爷现在的肤色,“好看!”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