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新修订的《姓氏录》,武姓排第一。母后用此法,虽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但也确实使得寒门弟子有机会走到朝堂上来。您如今觉得处处不得手,不外乎是世家子占据的席位依旧太重了。” 李弘点头,“孤知道这个。也因此,孤没有去找母后!反倒是有些明白母后为何要执意清扫世家了。” 那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林雨桐就笑说,“皇兄呀,治国的道理我懂的不多。而今学的也不过是岐黄之道。我跟您说说我学医的事?” 李弘一愣,还是点点头,说好。 林雨桐就说,“这人呀,身上自有两股气,一股为阳,一股为阴。阳气太盛,则口干咽燥,火盛易怒,难以安枕,日渐消瘦;而阴气太盛,则手脚冰凉,畏寒体冷,四肢乏力,浑身懒怠。阳盛或阴盛都是病,都是不康健的!大夫能做的就是平衡阴阳。人是个不断变化的机体,阴阳也在不断的争斗变换之中。当阳盛了,需得补阴亏。当阴盛了,需得提阳气。如此,才能保证身康体健。我笨想着,这世间别管什么事,也冲不破阴阳二字,您说呢?” 李弘手里拿着汤勺,半天都没动。 要是按照皇妹这个意思,母后倒是没错了!母后安插人,肯定有私心。可这些人好用呀,用了之后能去平衡而今气太盛的一方。 平衡了,事反而好办了!太盛的一方得去干活,别老在这里跟自己犟着了。 所以,父皇从来都只是辖制母后,而不过分限制,这何尝不是一种平衡呢? 李弘亲自给林雨桐盛了汤,结果舀起来都凉了。他就喊玉桥,“去问问太子妃,汤好了吗?” 裴十娘在不远的亭子里,小炉子上的一直咕嘟着汤呢。这会子叫了,她就端着托盘进来了,“正滚热呢,殿下和公主尝尝。” 李弘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也坐。” 裴十娘愣了一下,欢喜的应了一声,坐了过去。 李弘已经去盛汤了,裴十娘赶紧道:“我来!” 林雨桐就笑,“嫂子安坐吧!今儿就想喝哥哥盛的汤!” 李弘笑着,盛了一碗先给太子妃了,“辛苦了,趁热喝吧。” 裴十娘受宠若惊,“该先给公主……” 李弘只笑,“叫她等着!” 裴十娘见林雨桐眉眼含笑的,她就知道,这兄妹俩谈的挺好的,太子还有心情开玩笑了。 吃了一顿饭,桐桐就告辞了。李弘回东宫的第一件事,是批下了调离张安期的折子,同时调了刘炜之入东宫,做了东宫舍人。 刘炜之是被武后提拔的北门学士之一。 这个旨意下的太快了,林雨桐前脚离开,后脚旨意就下来了。 谁不知道林雨桐在其中起的作用呢? 武后见女儿来了,就笑着朝她招手,“去东宫了?” 林雨桐低声道,“是嫂子特意叫了!母后,皇兄一夜睡不了俩时辰。” 武后沉默了,林雨桐看见她的手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这才听她道:“你父皇的身子需要调养,本想着来年开春再去温泉宫……我看如今天冷了,道不如趁着没落雪移驾吧!我们择日即启程。”说着就叹气,“桐儿呀,若是为君者能教会,自古何来昏君?道理一听,谁都会。可世上,听会了,看会了,明白这个道理了……可这跟做是两码事!杀人不难,只要手里有刀,砍过去,没有死不了的。可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又有几个人是拿了刀就真敢砍人的呢?” 以弘儿的性子,承王冠之重,又怎么会不辛苦呢? 难的向来不是事,而是违逆着本心办事! 林雨桐沉默了,知子莫若母,武后点在了要害的地方了。 许是这样的沉默太压抑了,武后问说,“要给驸马要豹子养着?” 是呢!“母后,叫我去五坊去挑吧!我还想瞧瞧有没有其他好玩意。” 都是给驸马的? 嗯呢! 武后哈哈就笑,“去吧!只管去挑。”可在林雨桐要走的时候,就听她又说,“你自己去挑,猛兽之物,不要带着贤儿和显儿去了。” 林雨桐愣住了,回头看武后。 武后怅然的说了一句:“兽猛性烈,易激起好胜好争之心。你去吧,都是我的儿子,是何性情,我知道……”弘儿若为太子,就得压着贤儿!贤儿除了好声色这一点不好之外,其能该在弘儿之上的。若不是知道这一点……自己对贤儿更严苛,为何圣人一句不多言?太|宗旧事不远,李建成才死了多少年呀!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至于显儿……其心性,不如弘儿;其能,不如贤儿。可他却有弘儿和贤儿没有一个性格,那便是能屈能伸。这样的人,还得看看。 林雨桐突然眼眶就湿了,武后摆手,“去吧!去玩吧。” 好! 林雨桐朝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回头去看。武后就那么坐着,她此刻的心里又思量的是什么呢? 从里面出来,李贤的人已经在不远处等着呢。 果然,李贤带着李显,正在不远处。看见林雨桐就招手,“皇姐,母后怎么说?” 林雨桐叹气,“母后不让!说是猛兽难驯,万一伤着了咱们怎么办?说是除了猛兽,别的只管去挑。” 李贤好生着急,“也不许皇姐挑吗?” “难道母后只疼你们,不疼我?”林雨桐拉他们过去,“走走走!咱挑点别的。出都出来了,不挑点什么带回去,不甘心呀。” 李显就叹气,“我就知道,母后必是不许的。” 李贤顿足,“进上来的豹子都是带着驯兽的豹奴的。” 可再是如何,那玩意到底是吃人的。 李贤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猞猁,“有个猞猁也好呀!”这玩意跟个大猫似得,“能蹲在马背上,狩猎用最好。” 林雨桐也眼馋,真眼馋那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