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多数时间,是李弘退让了。一则,那是母亲。知道母亲不易,有些事上退让一二,这无妨。二则,他也是在想,他是不是想的不如母后周全。 所以,母子俩意见相左的时候有,但没有因此出现过大的争执。 见了礼,李治先道:“过来,坐近便点。驸马也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林雨桐离的近了,就三步远的距离,李治还是眯着眼睛看的。 这是眼睛又看不清楚了。 她只得坐过去,挨着他坐了,“父皇,你这是又着急了?” 可不是!又着急了!赈灾中抽出的钱粮去打仗,结果还战败了,“自朕登基以来,还未曾败过!” 李绩死了,薛仁贵其实是他的副将,有李绩在,薛仁贵也甚少自己主导!之前镇抚高句丽,叛乱四起,将他调回来去对阵吐蕃,结果又吃了败仗。这未必是薛仁贵本事不行。 林雨桐这么想着,就看武后,“那您宣召儿臣,可是有事要交托。” 武后看了李治一眼,又看李弘,而后才道:“是!而今这情况,打起来艰难。可你们要知道,若是再不撑一撑,再想把西域拿回来,可就不容易了。若是不能卡住西域的关口,通往西域的商路,会比如今难千百倍。再加上白叠子……西域适合种,那么它的价值就比之前更甚。高句丽,朝廷可舍!可西域,不可!”说着,就看林雨桐和四爷,“薛仁贵你们都熟悉,他所率领的,乃是老国公的旧部。此次战败,罪在郭待封。郭待封负责辎重粮草的护卫,结果此人不听薛仁贵安排,带着辎重延时运送,结果被吐蕃二十万大军围住,所有辎重,尽数被缴获。薛仁贵无补给,无支援,撤兵驻守于大非川……”说着,她就起身,在挂着的舆图上点了点,“这就是大非川……” 林雨桐当然知道大非川,还知道因为此次战败,三位主将虽免死,但除名。薛仁贵一年之后被起复,可之后因罪流放。 一员前半生悍勇的武将,跟随李绩数十年。李绩一死,下面便不服了。可这郭待封是个什么来头? 桐桐看四爷,好似还有知识盲点。 四爷就道,“郭待封乃是开国名将郭孝恪之子,郭孝恪是跟随曾祖父从瓦岗起家的旧随从。跟薛仁贵一样,都是曾祖父的旧部。而今,这些旧部叫薛仁贵统领,一样作为旧部出身的郭待封怎会服?” 是啊!薛仁贵自李绩死后就走背字,其中的缘由免不了有内部倾轧呀! 林雨桐就说,“外人领不了这些兵,他们内部又倾轧不断,无人能服众……”她便明白武后的意思了,“您是希望儿臣跟驸马去军中。” 武后点头,“驸马是老国公的嫡亲曾孙,哪怕不擅兵马,可他在,别人谁想冒头都名不正言不顺!这个领兵之人,不是驸马也得是驸马!”说着就看林雨桐,“我知你有几分骑射之能,你此次去了,一是给驸马助威。二也是提振士气!圣人和本宫从不曾泄气,从来都相信我大唐的将士勇武之气不堕!”说完,就看李弘,“太子可答应?” 李弘当然不答应,“驸马体弱,皇妹一介女流。此去西域,千里迢迢……母后,胜败乃常事!缓个三五年,等兵器革新完成,再挥剑直指西域,为时不晚!” 武后就问他:“那这十万将士的心气呢?那我大唐的尊严呢?”她看向李弘,“此战,不可退!” 李弘闭了闭眼睛,心里去盘算着,这么些人马,下一批粮草辎重又怎么筹?! 李治捶了几下额头,看桐桐:“此去千里,我儿可敢随驸马前去?” 林雨桐起身,郑重的跪下:“儿所在,大唐荣耀不败!”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