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元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张七爷娶了再嫁的寡妇周氏,这周氏原也是姚家人。她是姚家的长子长媳,只可惜那位姚家大爷战死了!周氏便再嫁了,嫁给张七爷!” 桐桐问说:“那这六夫人和七夫人……只怕也难和睦。” 对!在姚家的时候,二人是姑嫂。可周氏改嫁到小姑子夫家,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妯娌,她们是不可能和睦。 郑元娘觉得这位郡主找问题的角度很有意思,这其实能反应出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三个义子之间,怕是有嫌隙。 她就把这些年听来的小道消息都倒出来,“六房生了一女二子,儿郎的事我确实不知,但是六房的女郎君陶美芝……听说是弓马娴熟,银州嫌少有谁家的女郎君能与之媲美。倒是七房再嫁去的周氏,第一胎就给张七爷生了一个极为貌美的女郎君,取名张玉露,人都称此女为塞外明珠。” 美貌呀? 桐桐就笑问:“京城美人无数,张玉露与之比,若何?” 郑元娘便笑,“我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觉得此女不及郡主。” 这话我爱听。 郑元娘见郡主眉宇间疏朗,就低声道:“那周氏给姚家生下的一女,国公夫人怜惜,接去府中抚养,我听闻都夸那女郎与郡主颇为肖似。” 懂了!是说那孩子养在府里,很受宠爱。 这都是小事,很不必在意,“不过是七房人都住在府里,难免是非多了一些而已。不过这都是后宅小事,不值什么。” 刘四娘心里叹气,觉得自家娘把自己给骗了,嫁到韩家并不是享福!皇家没把韩世子不当皇家人,那这就是外姓宗室。然后呢?然后同样是外姓宗室的郡主说,后宅小事,不值什么。 后宅不值什么的意思,不就是要关注朝堂乃至天下的大事吗? 她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肩膀,我这么嫩,这事怎好劳烦我? 她眯着去了,一遍一遍给自己下暗示:我听不懂!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还没眯着呢,桐桐推了她,“起来了,骑马走吧。” 干嘛要骑马? “因为要进城了!” “进城跟骑马有什么关系?” 桐桐对着镜子,将自己打理好,“当然有关系了!这是自有大陈以来,皇室第一次正式的踏上这片土地。下了马车,你便不是你了,你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严与气度。夹道两边一定有数不清的百姓想看看皇家长什么样子?” 刘四娘摸了摸脸,那绝对不能是睡不醒的样子:唉!好难。 她把帕子用水打湿了,擦了眼角嘴角,对着镜子梳理了头发,又看看身上的衣裳,“要不要换?” 穿什么不重要!要有天崩地裂不动如山的从容,这便够了。 郑元娘深吸一口气,自己是谁,城里有人认识,也有人知道。而今呢,换了一身衣裳……不也还是自己? 代表皇家威严与气度?自己心虚呐! 整理好了,马车慢慢地也慢下来了。打开车门朝外望去,城阙就在不远处了。城外乌泱泱的人群,在等着了。 林克勤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西北的文臣武将,异族面孔也颇多。 车队很靠前了,马车这才停下来。 第一辆马车的车帘子撩开,林崇韬先下来了,而后才有一白袍玉冠的男子出来,扫视了一圈之后,散漫的走了下来。 除了林克勤,其他人都拱手:“伯爷一路安。” 林克用面带轻笑,“安!一路甚安。” 说着,就站在林克勤的身边,“见过大兄。” 林克勤看看老二那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第二辆马车过来了,从上面下来一儒雅清华的青年来,该是不到双十的年岁,却仪态高华。 林克用朗声介绍,“大兄,这便是皇长子。” 猜到了!林克勤才要拱手便被一双手托住了,“林家叔父勿要多礼,侄儿此来并无皇差。” 君臣有别,万万不敢。 可他行礼,大皇子却避开了,且还了半礼。 这边的礼才一完,第三辆马车到了跟前了,从马上上跳下来一威武健硕的青年来,一看就是行伍的好料子。一下来就笑,“林家叔父,有礼了。” 林克用用特别嘚瑟的声音说,“这便是皇次子。” 哦!很有气魄的长相。 众人给见礼之后,不免视线碰触一下,多多少少的,对皇家还是有些意外的。 抬眼再去看,第四辆马车上下来一雍容轩昂的少年来,他往那里一站,眼睛一扫,便叫人不敢对视。 此人是? 林克用那得意都差点飞出来,“这是雍王。” 林克勤打量四爷,四爷也打量对方,三十许岁,内敛威仪,不是易于之辈。 两人一个要见礼,一个让了,又还了半礼。 紧跟着一个眉宇间似乎都带着桀骜的小子跳下了马车,不过到了林克勤跟前,却跪了下去,“林家大伯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知道了,这是韩家的那位世子。 林克勤心安理得的受了,然后拉他起来,“在外面,不必如此大礼。” 韩嗣源还没回话呢,就听见一声欢喜的叫声:“大伯!” 林克勤抬眼看去,就看见一笑容如艳阳的女郎君。他瞬间眉眼上就染了笑意,谁家有明珠?我家才有明珠。 就见小女郎快步下来,跑了过去,一到跟前就跪下,他赶紧去扶,手却被一双纤细的小手给抓住了,“大伯,祖母好不好,叔父们和婶婶们都好不好……” 好!都好,“快起来,地上凉。” 林克用咳嗽一声,那声音带着十八个拐弯,“大兄——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