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娘也把书放下来,“郡主说的这些我可得记下来。”说着就又叹气,“皇家也是殊为不易。” 桐桐打趣道:“待嫁女郎,是得处处留心。” 刘四娘脸一红,“本来就是如此!”说着还跟郑元娘说,“郑家姐姐更该多问问大殿下之前的事。” 桐桐坐在喝茶,就道:“别瞧着大皇兄文质彬彬,可其实也是上马能御敌的!不说别的,就只说去年在去辽国的路上,我们被刺杀……” 姚寿姑立马竖起耳朵,听桐桐将当时堪称是惊险的过程,“……谁能想到,竟是当年的余孽行刺杀之举。” 郑元娘皱眉,“石家后人只怕非石重英一人,之后为何没剿灭,留着这样的余孽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咬一口,那可怎么办?” 桐桐一脸的无奈,“草原大了去了,今儿在这里,明儿又跟着水草走了,去哪找去?化作马匪,无处不可去,去哪剿灭呢?不过,他们多是在辽国……难道还能跑到西北?有祖父和伯父,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追到林家的地盘要咱们的命。” 那倒也是! 桐桐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选料子的事,比对了好些,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给定下来。 一定下来姚寿姑就起身告辞了,“该到吃药的时辰,怕耽搁了。” 桐桐连忙道:“瞧,耽搁表姐的时间了。” 没有没有!只是身子是不好,一到这个点就困。 “那要好好的保养。”说了很多话,又把从京城带来的血燕给了二两,才放人离开了。 人一走,桐桐就看刘云。 刘云心领神会,直接出去了。女卫五百人,大部分出身林家。盯个人而已,难道还盯不住? 寿姑一会子,心就砰砰砰的跳。 刺杀!遇到过刺杀!竟是遇到过刺杀。 那要是……要是现在再被刺杀,他们会怀疑谁?当然是那些余孽!当然是那些流窜来的马匪! 寿姑的手开始抖了,接了药碗的时候几乎把汤药撒出去。 桃子给吓的,“娘子,您这是……冷吗?是又发热了?” 寿姑摆摆手,“不是!你出去。” 娘子? 出去! 桃子慢慢的退出去了,隔着帘子往里看。先是看到娘子好似浑身都在抖,既不是寒冷,也不是害怕,那脸上的表情像是亢奋,像是快意。就见她端起碗直接将药给喝了,然后在屋里不停的徘徊,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楚,那念叨的是什么。 寿姑站住脚,对着烛火低声念叨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对!既生瑜,何生亮? 各为其主罢了!那世上杀人的人多了,哪个名将不杀人。可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 她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想当年,太|祖也是如堂弟他们那般年纪,可是那又如何呢?不一样成就了大事。贵太后为何受人尊崇,那是因为这起事的时候,她便是参与者之一。 那么,谁说只有他们能成为传奇呢?事若成,难道我不是传奇? 寿姑坐下,而后铺开纸,都准备都提笔写了,这才反应过来,若是这信叫别人瞧了可怎么办? 她立马放下笔,觉得自己果然是思虑很周全。 一时又觉得,外面的世界原来可以那么精彩。之前只局限在内宅,真是太蠢了。 她起身叫了桃子,“你出府回姚家一趟……” 于是,桃子出府了,直奔姚家。 桐桐才吃了晚膳,就听到这个消息。 她起身在屋里转了转,“盯着姚寿姑,看她明儿何时出门,出门见的是谁。” 是! 第二天姚寿姑在自己的屋里吃了早膳,就出门了。只叫人给老太太留下话,说是要去寺里礼佛。 老太太也不甚在意,只带着桐桐去菜园子,“走!去看祖母种的菜。” 桐桐应着好,只陪着老太太去了。 她不用管,自有人跟着姚寿姑。 姚寿姑去了甘露寺。 甘露寺的正殿里,她虔诚的拜了菩萨之后,姚长极来了,“堂姐。” 姚寿姑轻轻点头,跪在蒲团上没动地方,“你来了?” 姚长极跟着跪下,面对菩萨,问说,“姐姐叫婢女捎话,说是有要紧的事,敢问是何事?” 寿姑左右看看,低声问:“这里说话……合适吗?” 姚长极笃定的道:“这里最安全了,姐姐只管说便是。” 寿姑便起身,仰头对着菩萨:“西北是林家的西北,这话我觉得对!但是国公爷心在朝廷,世子仁孝,必不肯办下违逆之事!因而,有些决定,需得咱们帮着下。有一种选择,叫做无可选择!” 姚长极耐着性子,“我们姐弟之间,不妨将话往明白的说。” 寿姑低声道:“郡主说,他们去年往北辽去,有石姓余孽化作马匪曾刺杀于他们,且险些得手。” 这事隐隐有所耳闻,但这又怎么了呢? 寿姑看姚长极,“……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担心那马匪不定什么时候就混进了西北了呢!如今不同以往了,西北的口袋扎的也不那么牢靠了!听我娘说,辽国与大陈互市,百姓们在一处做买卖,也总有辽国的汉人回来祭祖……你说,这马匪要真是伪装起来,混到银州来,刺杀了皇子和郡主们,这可如何是好?” 姚长极愕然,这是那个意思吗? 杀人? 还假借马匪的名义去杀了? 怎么会有这般大胆的想法呢? 他的心跟着噗通噗通的跳,胆敢朝皇子和郡主下杀手,这要是万一被林家知道了,咱们一个个的得被千刀万剐的。 他没应这个话,他一时都有些惊讶,自家这个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