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退了出去。 慕容延钊和冒度都是勋贵将门出身,是否侍读还会从寒门简拔呢? 他这么想,冯道也这么想。他从揣上折子,求见太子。 四爷将人招进来,“坐!私下里不用这么多礼。” 冯道拱手之后坐下了,“臣此来,想大胆的给殿下举荐一人。” 四爷叫石坚上茶:“哦?先生举荐,必非凡才。” 冯道就道:“殿下与诸位王爷皇子在太学选才,臣大胆揣测,便知此定是有深意。因而,臣斗胆,举荐一俊才。此人在只十八岁的年纪,却在坊间门开一私塾,光收门徒……且这私塾已然开了四年了。” 十四岁便能给人做先生了? “是!此人九岁能诗文,十三通诗经,十四便做了先生……” 四爷心中便有数了:此人必是范质! 果然,才这么想问,就听冯道言说,“此人名叫范质,殿下着人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范质是郭威的托孤重臣,乃是北宋开国之初的宰相之一。 四爷就道:“既然是先生举荐,随后便征调吧!” 冯道忙起身拱手,太子这般的信重,冯道知道,得献策了。入了东宫,只打理庶务,一策不献,这不是为臣的本分呀。 因此,冯道只得大胆的说话,“东宫初立,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四爷示意对方喝茶,而后听着外面的雨声,“先生以为呢?” 冯道提出了一件事:“殿下,秋汛起,河道如何,这是朝廷,是圣人一直便在关注的事。可有件事,朝廷未曾关注,但臣以为,却是万分紧要之事。”他说着,见太子点头,耐心的听着,他这才道:“道路!去年冬大雪封路,京城跟长安与洛阳之间门,消息都几乎阻隔了。更不要提西北与西南。大陈疆域广,这也就意味着太远的地方鞭长莫及,若是因为天灾等缘故,导致道路不通。一年至少有半年无法正常消息来往。殿下,时间门久了,必是要出事的。” 四爷在纸上落在了一个‘路’字:“朝南的运河,入冬便结冰。冬季寒冷,水路难通。去年,杭州河道冰冻一尺有余。靠海闽南,海边有一二里路,具被冰封。陆路之重,在而今越发凸显。官道四通八达,然维护艰难,可是如此?” 正是! 冯道心知太子对此心中有数,这就更好办了,“因此,臣以为,此事不该等闲视之。” 四爷问说:“先生觉得该如何维护道路?维护需得人、物、财,三者缺一不可。人该用那些人,物从何处征集,财由谁提供。朝廷若是拿不出这笔钱,事又该怎么办?先生,抛出问题容易,解决问题难。此事,可思量一二,回头先生递了折子来,咱们再商议。” 冯道忙起身:“是!臣领命。” 人走了,桐桐才从后面过来,手里拎着食盒,里面是叫人才做的藕粉糕。 “是湖边的藕,挖了不少,自家做的。” 自从住进了东宫,四爷都不点菜了。他其实是喜好吃甜食的,可御膳房给的甜点,全不是四爷喜欢的口味。其实自来了这几年,四爷都没怎么吃到顺口的甜食了。 石坚倒是看出来他爱吃甜食,可选的甜食不是桃花饭,就是糖豆粥,受不了这个。 桐桐一端来,还是少年人的体格塞多少都觉得饿。 一边吃着,四爷才一边说冯道说的事,“此人要是想办事,还是有谱的。” 可这事不好办呀!只要说动用钱财,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是!只要牵扯到银钱,事就不好办。 果然,四爷上了折子,文昭帝在议事的时候才一提,立马就有人摆困难。 萧蕴萧大人就说:“此事该由各个州府处理,此当作为官员考核的一项标准。” 二皇子反对,“儿臣以为萧大人所说之法,容易滋生地方官员巧立名目的贪污。或者对百姓而言,多出了许多摊派。这就是增加徭役!” 大皇子就说:“若不想增加徭役,便得有专门去做。不若征调流民,组织人手,专司此事!” 四爷皱眉,历史的轨道就是这样,事就是这些事,解决的办法就那么些。 就比如北宋的厢军制度,其根源不也如此!北宋对此的法子,也一样是把流民征调起来,充入厢军,修路架桥,水陆运输,牧马屯田,都是厢军的职责。 可宋亡,归咎为三点:冗兵、冗官、冗费。 厢军在其中就占极大的比重。 这世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大宋施行之初,亦是觉得这法子能解决当时的困难。因此,大皇子和二皇子提出的,都是合理的。 不仅是合理的,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合理的。 可这个事真要这么去办,无异于走了老路,饶了一个大圈子。 所以,当然不能这么去办。 可作为东宫,偏去反对一个大家都会认为操作性很强的建议,为什么? 一心为公?还是非要把其他皇子给压下去? 文昭帝看见四郎一语不发,就知道他对此有保留意见。他就说,“这么着,这事是大事,各位回去之后,深思熟虑一翻,而后上了折子来,再议。” 挺好的! 大家都参政了。各有各的看法! 二皇子身边选了一个叫刘词的人,在身边作为陪读陪练,也能作为幕僚用。 这会子一听这个事,刘词就说,“臣以为昭王所言,很有道理,但却不完善。流民征调起来了,然后呢?他们是什么身份呢?修完路后各自散去,那流民也未必那么好聚。” 嗯!是这个道理!二皇子将腰带解了,散着衣服坐在榻上,抬手拿了杯子惯了茶,“得叫人瞧见利益!瞧得见前程。不能只征调,无安排,如此,对流民而言,更像是征苦力。叫人干苦力,却什么都不许给人家,那谁能实心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