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摆好了,韩嗣源就敬酒,先从韩宗敏敬起,说了许多亲近的话。 韩宗敏一一都接了,大有我家有麒麟儿心怀大慰的样子。 接下来得韩成颂敬酒了,又是三个。 侄儿敬酒之后,两个弟弟一人又三杯。 这就十二杯酒了。 紧跟着韩宗敬又说:“这个事……我这弟弟的惭愧的很,都不好见大兄。借着这个机会,容弟弟给您陪个罪……”说着,起身就跪下了。 兄弟们之间你谦我让的,韩嗣源将酒壶递下去,已经换了四次酒壶了。 一壶酒三两重,这可不少了。 今儿这酒是烧酒,二锅的烧酒,是太|祖早年自己烧造的。这玩意三两下肚就有了醉意了。 这都一斤多的量了,基本全被这老哥仨喝了。 第四壶喝完了,他将空酒壶递下去,低声吩咐道:“换成清水。不能再给喝了。” 韩宗道几乎不往醉的喝,今儿也确实是喝了不少了,便也道:“今儿喝好了,咱们兄弟聚在一起了,想什么时候喝,便能什么时候喝!” 韩宗敬忙道:“听二兄的!咱都听二兄的。” 这话才落下,就见韩宗敏‘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杯碟跳了跳,然后就见他瞪着眼睛,指着韩宗道:“对!都听你二兄的!你二兄是谁呀?那是太|祖养子,打小养在太|祖膝下,是准备给长公主做驸马继承天下的……听你二兄的还能有错?” 这话一出,都愣住了。 说的这是什么呀?哪辈子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韩宗敬就说,“大兄呀,您是家中嫡长子,太|祖再如何,是不会选了长子带走的,那只能是二兄了呀!” “为何只能是你二兄,难道你不成?你与林家玉郎年纪相仿,林家玉郎成,你为何不成?”韩宗敏呵呵笑着,拍了拍韩宗敬的肩膀,“说到底,父亲还是更疼老二!更偏着老二。” 韩宗道的嘴角紧紧的抿起了。 韩宗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又继续劝韩宗敏:“大兄,您不能去,那依照长幼,自然该二兄。我与林三我俩年岁虽然相仿,但他在林家行二,也是次子嘛!咱别闹,这都哪一年的事了?您这是喝多了,走!歇着去!” 韩宗敏一把推开韩宗敬,又指着韩宗敬跟韩宗道说:“老二呀,防着点老三!咱们兄弟们之中,只你心最诚,只老三心思最鬼!” 韩宗敬面色僵硬了一瞬,就马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好!大兄说的都对!打小我就最鬼,老从二兄手里骗糖吃!好了,弟弟那不是小不懂事嘛!” 韩宗敏指着韩宗敬哼了一声:“看!鬼性马上露出来了吧!” 韩成颂一看,这情况不对呀!怎么说了这许多的轻狂话。父亲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自来都是君子之态,今儿这是怎么了?刚才他还以为是父亲有意借着酒劲试探什么呢? 可现在看着,竟然不是!当真是面对亲兄弟就露了相了吗?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 他扶着父亲就走,“喝这么多,回去还得用药呢!咱先回!” 回什么回? 韩宗敏推搡,韩成颂死拉着不放手,到底是年轻人占了上风,给弄出去了。 可在里面的人听的听的清清楚楚,韩宗敏嘴上念叨着:“我儿这婚事……极好!太|祖血脉!你二叔没办到的事,我儿办到了!我儿办到了!儿啊,爹告诉你……爹一定能助你一臂……” 话没说话,没声音了! 韩成颂抬手,一手刀敲在他的脖颈上,彻底没声音了。 韩宗道面色阴沉,看向韩宗敬,“二十年来,我与大兄少有接触,他怎生是这般……” 韩宗敬不住的摇头:“二兄呀,弟也不晓得呀!弟自十二岁离家,常年驻守在外,何曾与大兄长时间相处过?” 可再不相处,这么些年来往的信件,无一不说明大兄乃是一宽厚长兄,谦谦君子。 这怎么……怎么……几杯酒下肚,就全没德行呢?! 是啊!没听说大兄酒品是这样的。 桐桐在东宫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医典。 身体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调整过后,稍微一调,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 就像是,有些病会叫人变懒,有些病会叫人变胖变丑一样。 自来,都说酒是百药之长。这药和毒在大夫手里并无多大区别,端看怎么去用了? 而今给韩宗敏喝酒,他会亢奋,会冲动。 一个机体无病的的人,一个一不小心就将冲动阴暗这样的缺点暴露出来的人,我倒是要看看,他身边还能留住几个人。 当然了,这个事只能跟四爷说,其他人一句都不能提。 四爷特别惊奇的看桐桐:“你的医术当真是能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信手拈来皆是妙方。”怎么会想到先把人的某个脏器调整到哪个状态,再用最日常的东西刺激它。五脏六腑,七情六欲,竟是跟拨动琴弦似得,能这般的拨弄。 真的!桐桐在某些方便真乃奇才。 桐桐不住的点头,“我大概出身医术世家?” 不是天上的司药仙女了? 桐桐:“……”讨厌! 四爷就问说,“怎么不把这些都记载下来?” “疑难杂症可记载留下来。但这个东西,不能!这有些东西能救人,有些东西则是害人的,留它作甚。”对医者而言,害人从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那着实是可惜了的。 此人,四爷觉得暂时可以不用搭理了!依照桐桐的性子,她定是连太医在哪个阶段会给对方用什么药,对方的身体会有什么变化,都算计到了。 那么,怎么可能给再叫此人脱离掌控呢? 喜怒哀乐悲,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