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19) 白氏朝后缩了一下, 可发髻被人揪着,一动都不能动。她想叫嚷,可这死丫头戳的地方太刁钻了, 嘴才想张大一点大声喊,可脖子被戳的地方马上会扯的生疼。她几乎从牙缝里挤着说话:“再怎么说……你也喊了我十多年的母亲, 你前些日子也才说……你会给我我想要的……你不能食言。” “我不食言。”桐桐盯着她的眼睛,“我就是问你几句话而已!你放心, 戳你一个口子, 回头我自己戳自己十个口子, 赔你!可好?” 疯子! “知道是疯子, 你就乖乖的回话, 别刺激疯子。要不然,我不保证你能活过今晚。我提醒你, 认清你自己的处境。这里是林家,你觉得我就是真杀了你,这家里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闹的人尽皆知?不会的!我大伯会想着隐瞒,我兄姐不会叫这事跟我有关。而你, 最多就是……后悔没给林家生下男丁, 抑郁成疾, 寻了短见。我想, 你娘家不会乐意追究你怎么死的。毕竟,时过境迁,你对人家好似再没有更多的用处。那么, 又何必为你费心呢?死了, 就是死了,你的命重要不重要,你说了算。所以, 你的命……还要吗?” 白氏艰难的吞咽,不得不说,这丫头说的对:林家这三个孩子,都是白眼狼! 想起对外甥和外甥女的照顾,她的眼泪一瞬间门就下来了,“你们林家人才都是冷心冷情的。” “真心和假意,时间门久了,都分的出来。”桐桐看她,“你对我冷言冷语,我知道那是真的。你对我哥姐嘴上宝贝异常,他们却知道那是假的。假的,永远也真不了。所以,要说吗?我还等着收拾父母的遗物……” 脖子再一疼,她眼睑下垂,都可以看见白色的衣襟上被染红了。 白氏的脸白完了,疼的咬住嘴唇,这才问说:“你要问什么?” “你跟宫里的白贵妃之间门,有什么秘密。” 白氏才一摇头,脖子又一疼,“你别动……我说!这些事真的跟我没关系……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当年还小……我家姐妹三个,大姐艳丽,相貌出众;二姐端方温和,在闺秀中名气尚在大姐之上。我……我容色不如大姐,性情不如二姐……我自来也不与她们一起出门的……” 说重点! “就是那一年……那一年……二姐要定亲的那一年,我听见大姐与二姐起了争执!当时,林家上家里求亲,林家老侯爷托付了当时的老王爷,那时候他还是周王,亲自上门提亲,给家中的嫡长子提亲二姐。说是家中需得这样的女子回去主持中馈!谁不知道林家后宅干净,养的二子,长子圆润通达,次子清雅端方。这是多少京中闺秀羡慕的亲事!可人家绕过白家长女,只跟次女提亲……大姐在园子中对二姐冷嘲热讽,话说的不好听。二姐也说了大姐许多,有一句话,我记特别准,二姐说,‘你端庄一些,少跟平王来往,没听见平王妃已经定了赵家的姑娘么’……” 这是说,白贵妃在闺中,就已然跟平王有了私情。 桐桐不解:“建章太子颇有贤名,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跟平王起争执?” 白氏脸上多了几分讥诮,“又怎会是抢夺?我曾晚上见大姐偷着去花园,也在假山里听见了大姐跟平王密谈……平王说会安排大姐去东宫。东宫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早前并无姬妾。是平王用金银贿赂了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和宠爱的年轻妃嫔……先帝后宫如云,太子却不好女|色,东宫这是想影射谁是昏君?后来,宫里便选人,将大姐真的赐给了东宫!” 桐桐心里便有数了,平王能深夜出入白家后园,只能说明平王早跟白子山勾连在一起了。 白氏说,平王贿赂先帝的大太监和宠爱的年轻妃嫔,那就是说,平王是有钱的。 可平王明面上绝对没那么些,因为,在当时,都才大婚的年纪,平王一没差事,二没赏赐,他从哪弄来钱,然后行贿赂之举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拿住了一些人的把柄,再跟这些人同流合污。 桐桐就问说:“你兄在外有什么营生?或是,你兄的岳家,做的是什么营生?” “姚安娶的是江南盐商家的女儿……应该是盐引!” 盐引……盐引…… 每年人口固定的情况下,所耗食盐的量也是固定的。想要多卖出钱来,能卖去哪里呢? 再联系到后来,以人口换马匹兵械,那是不是说,他们敢跟对方那么做生意,是因为有信任基础。信任从哪来,只能是一次一次的交易中建立的。 桐桐心里便有数了:白子山跟姚家勾结走|私食盐卖给异族,这事被平王给发现了。于是,平王加入了。 而白家女入东宫,其实是给他们的交易找了一把庇护伞。 毕竟,白良娣的大哥,也算是太子的大舅子呀!谁知道这是给太子聚财,还是给谁聚财呢? 桐桐追问说:“然后呢?” “然后那一年,在白家别院……” 那一年,是哪一年? “是……十六年前,那一年夏日,我出门礼佛,马车坏了,我只能去白家在城外的别院过夜。那一天,大哥也恰好在别院里。他那个时候应该是跟着平王在南边才对,怎么会在别院里?我就是一时好奇,想去问问……谁知道碰上几个醉醺醺的野人,一身的羊骚气……” 是说,白子山在白家别院里招待北边鞑子。 白氏的牙齿止不住打颤:“我被发现了……屋里还有一个有身份的男人,大哥对他毕恭毕敬……我本是要走的,可那男人说,要是走漏了消息大家都得完蛋,除非……除非把我变成他们自己人。” 桐桐皱眉看她,白氏的眼泪决堤而下,“我大哥便做主,将我许配给那人为侧室,说是等将来大事定了,便接我走。” 所以,你**于那人?! 白氏默默的点头,而后恶狠狠的,“我不敢叫人知道,一个人总是躲着,谁也不见!可二姐呢,二姐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