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今晚这分明就是鸿门宴,杀的就是镇北侯和桐儿。 他往出冲,结果就听见桐儿大喊了一声,“都趴下。” 都趴下了,他没动。他亲眼看见桐儿夺了一亲卫的刀,一刀下去,血柱横飞。她那刀舞的,只看见人影和血,然后一个个人倒下了,数十的亲卫,十数个太监,凡是站着的,除了自己和桐儿以外,都倒下了。 此时,他回头看去,才明白镇北侯为何直接上了御阶,因为他第一时间拿住了帝王。名为护驾,其实他就是在拿人质。 这说明什么?说明镇北侯和桐儿知道,今晚上凶险。 果然,凶险的很。 桐儿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迹,像是从血池里趟过去的一样。满大殿里,活着的,死了的,都没能起身。 有位老大人看着身边的死人,看着死人被割断了脖子,那血流出来,湿了他的衣袍,血流过来,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老大人举起手,对着手上的血‘啊啊啊’了好几声,然后眼睛一闭,晕厥过去了。 桐桐这才道:“活着的,能起来的,就都起来吧。” 说着,看向天和帝,拱手道:“陛下,虽不知何人作乱,作乱目的是什么,但好歹你已是平乱了。您安心吧,您看着我和尹禛长大,您有难,我们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拱手站着,手里拎着的刀就这么垂在前面。刀上的血一滴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 天和帝牙齿打颤,今儿是生是死,当真在这两人的一念之间。 他抬头看尹禛,这小子微微一笑,“桐儿说的对,您看着我们长大,君王有难,岂能置之不理。” 他将匕首一收,朝后一退:“只是臣离开京城久了,今儿才回来,怎么几句话的工夫就出了这样的乱子。今儿您要是真有个万一,那别人只会以为是臣之过。之前,平王还信誓旦旦的,言称臣与太子密谋要篡位,结果当真就出事了。陛下,臣与太子之间,有兄弟之情,有君臣之义,别无其他。今晚这变故,请年彻查。究竟是太子背着臣做的,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要谋害太子与臣,臣盼着有个说法。” 满大殿的血腥味儿,大殿外面还有赶来的亲卫。但显然,他们并没有被天和帝安排秘密差事,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里面没叫,他们不敢闯。 此刻站在外面,只能看见惊慌失措的朝臣,满地的死尸和鲜血,以及站在大殿里,手里还拿着染血兵刃的侯夫人。 再听侯爷细说,竟是说,今晚要么是太子想篡位,要么是其他殿下要谋害太子。 这是皇室丑闻呀!没人叫,更不敢进了。 太子当真是被这场景吓出了一身冷汗,尹禛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父皇的,他发誓说不背弃,就不会做出叫人指摘的事。那么,父皇会认,说这一出是他摆的鸿门宴吗?也不会! 这两人是心知肚明,却都不肯挑破。 尹禛逼着父皇扔出个替罪羊来,而父皇为了他的命,也只能扔出亲儿子做替罪羊。 谁呢?自己这个太子吗? 太子心里摇头,不行!路到走到这里了,谁退缩谁死。 他站出来,怒视平王:“大哥,您可当真是孤的好大哥。孤自问,做太子以来,从未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这般害孤。今儿若不是镇北侯夫妇,父皇和孤可还有命在。” 平王:“……”他连忙摆手,看向上面的父皇:“没有!儿子没有。” 尹禛嘴角一勾,笑了。 桐桐站直了,冲着天和帝挑了挑眉。 全程围观的大臣:“……”哪里别扭,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别扭。 只陈念恩心里笑的快意:算计旁人不成,反被算计。而今是,父子反目、兄弟成仇,非死一个不可。 天和帝、太子、平王,他们都知道彼此冤枉,可又不得不冤枉对方。 爽快吗? 爽快! 陈念恩闭上眼睛,似乎想起还年幼的他被抱在乳母的怀里,站在娘亲的身后,他亲眼看见爹爹身中十数箭…… 那一天,他的鼻尖萦绕的也是这个味道——独属于血的味道!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