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6) 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吃的人打个嗝都是饺子味儿。 在国营饭店吃了饭,直接上省报社。 人家这单位的大门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进的,但是也得看情况。尤其是这种小年轻, 要是再戴个红色的袖|章什么的, 就会叫人比较紧张了。 两人骑车到了大门口,看门的大爷摇着蒲扇, 一见两人就赶紧站起来, “那个……小同志呀,哪个单位的?” 桐桐从车上下来, 四爷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亮了一下,“北川那边一公社的,来办点事。” 那这就是公事呀!公事就得按照公事办, “那进去吧!” 桐桐还好奇, 他那办公用纸打哪来的。 四爷把自行车推里面, 就放在门房边上, “大爷, 麻烦您看一下。” 走吧!走吧!没人上这儿来偷来。 撑了车子, 四爷拉了桐桐就走,“昨儿在江满家要的。”那边办丧事得设置礼簿, 但是哪有笔和纸?江满的堂哥是公社的司机, “我帮着跑腿去取了一趟, 顺便用公社的章子给盖了戳。” 原来如此。 报社在一栋三层小楼里,推门进去,里面真可以用乱来形容。一人一张办公桌, 桌上不是书就是报,再要么就是各种的稿纸,一个个热的呼啦啦的扇着风, 最靠门的一个小伙子应该是打杂的吧,正蹲在地上收拾废稿纸。 见了两人就站起来打量,“你们……找谁?” “马秋水主编在吗?” 小伙子猛的还真被这人的气势摄住了。如今看人是不能看穿戴的,朴素是潮流。尤其是不能看不起劳动大众。这俩小青年长的不差,穿的是不怎么起眼,但却也干干净净的。这站在这里的气势,不卑不亢的态度,就觉得不能糊弄。 他点点头,“请稍等,我去看看马主编忙着没?” 然后往二楼去了,走了一半了,指了指门边的椅子:“坐!随便坐。” 把人给唬住了。 两人没坐,下面办公的不知道是校对还是做什么工作的,都抽空转过来看了一眼。一个老阿姨将老花镜往下挪了挪,翻着眼皮看两人:“随便坐……不用拘谨,那有水壶,有杯子,自己倒。” “谢谢。”桐桐朝她笑了笑,“打搅各位老师了。” 不客气!不客气。 其他人都转过去了,只那个老阿姨明显愣了一下,抬手摘了老花镜,招手叫桐桐:“小同志,你过来一下……” 桐桐看了四爷一眼,就过去了,“有需要帮助的吗?” “你这声音好听,这普通话也标准,跟广播上的似得。”她说着,就看其他人,“你们说呢?现在能说这么标准的普通话的人其实不多,你们觉得呢?” 就是报社的人,九成九都带着浓重的口音。 其他人抬头朝桐桐善意的笑了笑,“是!说的挺好的。” 桐桐愣了一下,“谢谢。” 这老阿姨递了手边的一份稿子,“你能念一下,我听听吗?” 桐桐顺手就接了过去,这是一份轴承一厂来的稿子,歌颂车间女工的。她拿到手里就念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不紧不慢,没有一处错处。 然后都停下来看她,老阿姨就笑,“是不是比广播上的音儿都好听。” 桐桐就笑,“广设备的原因,声音可能会失真。” 不是声音的问题,是语气语调的问题。 “小同志,你留个名字,留个联系方式,电话最好。”老阿姨就说,“我家老伴儿,是广播台的,他们编制满了,也不缺人。就是隔一段时间,要录制个诗词朗诵之类的东西,提前录制好,好播放的。” 现在台里进的人确实是有很多关系户。业务能力跟不上,朗诵领袖诗词,出现了读错音的情况,差点惹出大乱子。 “这个虽说没有工资,但是要是选你休息的时候过来录制,他们是可以给补贴的。” 这可真是意外捡来的!不管有没有编制,先捡在篮子里收着吧! 桐桐就笑,“谢谢您了,有这样的机会见到广播里的人多难得呀!这是见世面,也是历练的机会,求之不得。”说着就将名字写下了,留了具体的地址,也留了邮局的电话。 放下笔了,她才说,“要是我的声音能出现在广播里,那您可是我的伯乐。” 这孩子真会说话,字也写的好。这一笔字到哪不能混口饭吃呀。 正说着呢,打杂的小伙子下来了,“请吧,马主编在上面呢。” 桐桐跟人家说了一声,“我先上去。” 好的!去吧。 老阿姨还回头跟同事说,“挺会来事的小姑娘,是吧?” 是!挺机灵的。 上楼的时候四爷不住的回头看着桐桐笑,把桐桐看的:“走你的路。”她在后面推他的腰,想想你怎么糊弄人家吧,老笑我干什么。 四爷并不认识马秋水主编,但是马秋水这个名字在省报上随处可见。他记下来了,然后就指名道姓要找人家。 上去之后,门口挂着牌子,夏天门也开着。 两人一过去,里面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放下洋瓷茶缸子,朝两人看过来,“找我的是你们吧,来!进来。”说着就问,“是什么公事?还专门派人跑一趟。” 四爷进去,将写好的稿子递过去,“是我们公社饲养场的繁育汇报情况。今年五月,上面有专门的文件讲农业、农业的育种、农业的增产、家禽牲畜的繁育。但我们发现,好像咱们的省报偏重于工业、工厂、工人的报道,对农业、农村,农民,尤其是文件精神上提出的问题没有做深入的了解报道…………” 这个……这个呀!马秋水挠头,这个还真没有专门统计过。 不过工业是领头羊,工